晋奋威将军司马济身死殉国的时候,青州晋军的两位主帅司马略和刘暾已经逃出好几里地了。
这俩人经过此败,战意尽丧,一直跑到了看不见战场的地方,才因为马力稍作停留。
这时候,有跟随的将领提议,东莱贼人缺少骑兵,肯定不可能追击的太远,他建议高密王司马略可以在此地稍作停留,重新竖起将旗,收拢败退下来的溃兵,或许能凑够还能有退回临淄守城的兵力。
听完这名将领的话后,司马略和刘暾都是沉默不语。
司马略抬眼北望战场的方向,在乌云的笼罩下,那里暗漆漆的如同冥域一般。
“青州兵卒弱不堪用,守临淄就是自陷死地。”
司马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刚才一路策马狂奔颠簸,他的大腿内侧被磨破了皮肤,稍一动弹就疼难自抑。
“你们都随我去聊城,那里有河北强兵,可以保的平安。”
听到司马略这么说,手下的将领都知道司马略这是彻底被吓破胆了。
聊城是冀州刺史部平原郡治下,距离临淄至少有四百里地,一败而退四百里,恐怕司马略也是当世第一人了。
但是这个记录很快就被破掉了。
领军将军刘暾听完司马略的话,马上表示驻扎聊城的兵力太少,只能自保不能反攻窃据青州的贼人,所以他要赶紧回到洛阳,去向皇帝宰辅说明情况,调集精锐中军来对付东莱贼。
刘暾这明显是怕被追究败兵失地的罪责,想赶紧回到洛阳中枢,用自己的人脉和擅长的权力运作,来避免被朝廷追责。
听了刘暾的话,众将更是纷纷侧目,这一位比高密王还要狠,这是直接被贼人吓退了八百里。
见到两位主将都不愿意退往临淄城防守,又有将领提议应该抓紧派人给临淄城中的留守官员送信,让他们打开武库征发城内壮丁,联络城中的豪族大姓,一起自守临淄,要是指挥得当,说不定能守住临淄城,就算是守不住也能多杀伤一些东莱贼人。
“临淄,两世齐王封地,城中豪族刁滑,见我军败,必定不肯协守城池。”司马略对于临淄城内的豪族大姓并不信任。
临淄,这里是司马攸和司马冏两代齐王的封地,这些青州的百年豪族在司马冏死后就一直明哲保身,如今又怎会为了高密王对抗东莱贼。
“不仅不能守,还应该把临淄的武库府藏统统焚毁,不能给贼人留下一丝一毫!”司马略继续恶狠狠的说道。
随即,他就指派了一名亲兵,带上他的手令去给临淄城中的留守官员。他要放火烧掉临淄城中所有的粮食、武器、钱帛。
随行的众将见此,莫不骇然,临淄可是累世名城,人口密集,房屋鳞密,如此一来,极有可能在城中引起吞天大火。
但是没有一人敢于出言规劝,司马略因为惊恐和恼羞已经在处于暴走的状态,谁也不敢触怒“扶弟狂魔”司马越的这位亲弟弟。
稍一休息之后,北面的喊杀声隐隐的越来越近,而且竟然有百余东莱贼骑兵在远处不时的闪现。
司马略和刘暾猜测一定是东莱贼的骑兵通过了浮桥,开始加入了追击。
两人顾不得再做赘言,立刻翻身上马率领残部一路向着西南继续奔逃。
不久,高密王司马略退保聊城,刘暾亡奔洛阳。
、、、、、、、
浮桥被修补好后,淄水东岸的东莱军渡河加入了对晋军溃兵的追击。
刘预在晋军右翼崩溃后,没有追击太久,开始返回寻找本部的伤员。
因为凭借三四百骑兵,根本不够追击数万溃兵,刘预索性救治这些受伤的伤员,这些刀剑伤害尽早处理可以有效的避免许多感染的危险。
刘预把抓到的晋军俘虏全部当做力工,他们被脱掉了盔甲只穿一条犊鼻裤,在东莱军士兵的看押下,抬运东莱军的伤员,对于那些受伤的俘虏也进行了一视同仁的对待。
刘预在一番清点之后,简直要心疼的流血,他本部一千战兵,折损了四百多,这些重压之下战损四成才将要崩溃的东莱士兵,在刘预看来一个个的都是比盔甲、战马都宝贵的财富。
但只需再来一场这样一战,恐怕刘预就要变成光杆将军了。
就在刘预安排人救治双方的伤病的时候,那些刚刚渡河的东莱军依旧源源不断的加入到追击晋军溃兵的行列。
刘预看到这些追击的东莱军根本没有了阵型和指挥,只是凭借着本能一般追击溃逃的敌人。
一时之间,淄水河畔的广阔平原上,一群混乱的士兵在追杀着另外一群更加混乱的士兵。
“追兵也已经没了章法,若是敌人有能将反扑,将会十分危险啊。”
公孙盛此时躺在地上的一张袍子上面说道,他的大腿在刚才的混战中被扎伤。
刘预刚刚给他亲自查看,已经处理好了,所幸伤口不深,只要不感染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若晋军真有这本事,就不会有今日一败了。”
刘预根本不担心晋军反扑或者埋伏追兵的可能性。
在刘预看来,今日青州晋军实在是弱,根本没有什么战场上的来来回回,在刘伯根王弥一波冒死突击下就全军溃败,主将弃军而逃。碰上这种敌人,不赢才是没天理。
等到刘预把附近的伤兵都搜寻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一名骑兵打着一面刘伯根的令旗朝他奔了过来。
“将军,惤公有令,让你速带本部兵马收拢后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