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救了一个少年?在哪里呢?”
“是啊,娘亲,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少年躺在路中央,我看他可怜,还一直昏迷着,就一路带回来了。”
“嗯,念儿也是一片好心,我去和你爹爹说,不过这人醒来若是安分还好,不然只能赶他出门了。”
傅夫人是个传统的妇道人家,一门心思都在相夫教子之上,这些年过来,夫事业有成,女儿也乖巧可人,让她很是自豪,既然女儿同情心泛滥救回一个人,那就当积德行善了。
“嗯。这事我知道,老吴回来就跟我禀报了。”
书房里,傅衡正在看书,他虽然闯荡江湖半辈子,仍旧喜好读些历史,传记之类,他也一直想要女儿傅双念安稳的做个闺中大小姐,可惜女儿性子跳脱,天生安分不得,练武行镖个个都要掺和一番,让他不禁叹息。
这次女儿又不知道从哪里救回来了一个野小子,还一路照顾有加,他第一时间就去查看了一番,虽然小伙子看着挺健壮,不过听老吴说他全身经脉已断,已习武无望,就算醒来也就是个力气大点的废人了。
“老爷,这人若是没什么问题,就留在府里吧,我看他长相还不错,留在念儿身边当个随从也是可以的。”
“嗯,再议吧,等他醒来再说,若是人品不行,给点银子打发了便是。”
林成浑然不知自己昏迷之中就被定下了当下人的命运,他那日脑中记忆碎片一阵阵涌来,脑子像炸裂一般,这才昏迷了诸多时日。
至于经脉断裂,乃是入魔之后全身气力过度透支膨胀所致,说来就是祸福相依。
他儿时吃下了那奇异果实,被他吸收入了体内,能量一直存储在细胞中,这么多年滋养着他的身体,帮助他练武,进展异于常人都与此有关。
万事有利有弊,历经大变入魔之后的林成,全身的能量爆发出来,让他肉身强横一下便跨越了后天瓶颈,但是他境界不够,能量爆发无法掌控,入魔之后更是心智有失,一味的杀戮发泄,终于晕倒在了秦府门前,被白莲教一众救走。
当时他身体经脉已然支离破碎,白凌月本待带他回总坛求助,中途被劫,马车被惊马一路带走,林成摔落山坡,脑袋撞到了山石上,本就迷糊的脑袋进一步受创,就此做了几个月的傻子。若非是体内能量吊住了林成的一口气,他就不是傻子,而是尸体了。
那果子也不知是什么奇珍,林成几个月来食量惊人,不断补充能量,果子遗留在他体内的能量也在不断地修复着林成的经脉,不破不立,若是完全恢复,林成能够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林成现在还在和梦魇做着抗争,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过泰安城的场景,他刺中柳孟,一剑斩下秦威的头颅。
然后画面一闪,他又回到了刑场,小莲在他身后的一声闷哼。
脑海中又开始混乱起来,画面不断的闪动,时而是小莲的言笑晏晏,时而是白凌月的关切莫目光“你没事吧”,时而是泰安县令,手一挥扔下令箭,“斩!”
“啊!”
林成惊醒了,满头大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眼睛似乎又有点发红,直直的瞪着,缓缓的,红光消了下去,恢复了本来的黑色。
他终于摆脱了梦魇,摇了摇头,四处打量了起来。
房间很大,只看床,朱红的梨木大床,房间里还有桌子椅子,俱都价值不菲的样子。
“我不是,应该在柳树村吗?这是哪儿?”
林成有些疑惑,看了看自己,已经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虽然普通但是很贴身,穿着也很舒服。
他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被几个混混打晕了?这是被哪个大户人家救了吧。
外面传来阵阵呼喝的声音,他心头好奇,艰难的起身,下了床。
林成躺了这么多天,身体有点僵硬,不过下床跳了跳,一会也就舒展多了,正要开门出去。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小姑娘端了盆水,嘴里念念有词。
“一直昏迷不醒,让我伺候着,那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真是,啊!”
小姑娘吓了个激灵,水盆差点掉下去。
“你你你,醒啦,我这就去报告老爷夫人。”
端了水盆,转头就跑,看的林成是有点迷糊,这没头没脑的。
“小兄弟,我们是做镖局的,讲究个开诚布公,该说的说不明白,我们是不接镖的。同样,我们救了你,既然你醒了,就麻烦小兄弟说明一下来历,我们也好看情况安置小兄弟。”
内院一个会客厅里,总镖头一家都在,傅衡夫妻坐在上手,傅双念坐在旁边,林成坐在一侧。
“我叫林成,济南府泰安人士。”
林成也是组织着语言,没注意,他说出泰安的时候,主位上的傅衡眉头一挑。
“落得现在的地步,也是说来话长了,泰安之前发生了变故,我是受了无妄之灾,痴傻了一段时间,流落到开封府被一伙小混混打晕在了路旁,再醒过来,就已经在您府内了。”
林成长话短说,自称是受泰安风波牵连,才落到如此下场。
傅衡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见此人倒是坦坦荡荡,心想应该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况且年岁不大。
“既然如此,想来你在这长安城也没个落脚的地方,不如留在我龙门镖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