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至,这城牧府邸内,那些因利而来的江湖中人,已经走得几乎一干二净,只剩三个江湖人,留在了方城牧府,敢来趟这趟浑水。
毕竟,昨夜杀手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就潜入小庭院中,杀了个四品高手,这对众位江湖人士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自身做不到,那也就没法防御了,这样一来,自身性命,不也就与那个四品境界的胡庸一样,可能会被人随随便便就一招了结了!
几十两黄金,与自身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不难比较。只有亡命之徒,才会去赚这种钱!知难而退,才能在江湖这个大泥塘里不至于淹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三人留下来,其余江湖人,倒也不是很上心。
因为,将死之人什么都做不了,何必对其上心?
三名留下来的‘将死之人’中,有两人是兄弟关系,姓钱,叫钱仲与钱季。各使一口大砍刀,说是从幽州来的镖师,镖走完了,听闻东莱郡有这种事情,便来就凑凑热闹,看看能不能得到那几十两黄金。
而剩下的那个家伙,自然就是林意了,如今虽然是二品境界,却是因为长生心莲而摸到了长生境之妙,神华内敛,只伪装成四品境界的样子,在这城牧府内,倒是还没被人看穿。
钱家兄弟二人,都是在四品境界这个门槛上卡了好些年的江湖老油子了,年岁都四十好几了。虽然看不出林意的伪装,但是对于这年轻人二十出头便是四品境界,也极为震惊其天赋。故而,都极为客气。
今夜,外院内院,都站满了方城牧重新调来的郡兵,至于护院的几位教头,与三个还敢留下的趟混水的江湖人,都一齐调进了小庭院之中,足可见,方山成方城牧,是真的怕那个七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几名护院教头,与方山成坐在一处,说着类似于:大人放心,今晚定然生擒贼子。之类的言语,向方城牧打着包票,而心里,却是半点都没有底。
反倒是离得有一段距离,坐在小桥桥栏之上的三个江湖人,一边分析着昨夜死于桥上的胡庸死法,一边忧心忡忡,丝毫没有半点大意轻敌的想法。
“林老弟,你说是一招毙命,那么,这个称号是七杀的杀手,战力境界,可就远不止是四品了。胡庸此人,我虽然没与他交过手,不知他有多厉害,但他声名在外,想必不是徒有虚名之辈,怎么可能,一招都没挡住!”钱家兄弟中的哥哥钱仲,盯着桥上那昨夜因雨水冲刷而没留下什么线索的桥面,陷入了沉思。
林意身后背着剑匣,手中还不知从哪里顺来了一根树枝,对着昨夜胡庸死去的地方指指点点:“是一招毙命,从桥下水中一跃而起,抽出胡庸的短剑,一剑刺入胡庸咽喉,借着昨夜雨势的掩饰,胡庸根本就没发现他,所以,也没能挡下那一次偷袭。”
钱家兄弟中的弟弟钱季,回头看了看水中,转回身便说道:“那我们三人坐在桥栏之上,不就正给了那叫七杀的家伙留了空当?”
林意笑了笑,说道:“就怕他不来抓这个机会。”
钱仲也微微勾起嘴角,说道:“林老弟,有什么对策,你不妨直说,我们兄弟二人,也好配合你,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
“昨夜,是胡庸一人而已,而且有雨声遮掩其声响,但今夜无风无云,应该没有雨了吧,一但水中有所异响,直接就请他吃锥子,二位身上响动我早已经听得明白,使锥子的手段,应该不弱吧?”林意笑意盈盈,手中树枝,向着水中点了一点,荡起阵阵涟漪。
‘锥子’,是镖局里对于暗器的称呼,事实上,钱家兄弟,就是以使得一手好暗器,才被招入其所在的镖局之中,所以,二人使锥子的手段,自然不弱!
钱仲对着林意拱了拱手,说道:“林老弟原来也是内行人,那么,这起锣的事,就由我们兄弟来干。”
钱季则是盯着林意问道:“你得了大功,分我们兄弟多少花红?”
林意笑意醉人,他轻声应道:“花红全归你们兄弟,只管给我起锣,破鼓的事情,我来干。”
‘花红’,就是赏钱。而‘起锣’与‘破鼓’,则是起手突袭,以及致命一击!
钱季有些不信任林意,再度说道:“花红全归我们兄弟,那么你,又要什么?”
林意满脸玩味笑意:“那个七杀,与我的一个仇人很像,我是来复仇的!”
钱季一听此言,松了一口气。干镖师行当,只是寻仇的话,的确是不能拿人的花红,不然,便不算复仇,而是接镖做活了。
忽然,钱家兄弟身后水面一声异响,有一物出水而来!
钱季忙跳下桥栏,而钱仲却是快速的从怀中摸出一枚飞刀,他在桥栏之上转身一探臂,嗖的一声,飞刀便向着声响外飞掠而去!
钱季也反应过来,也是一枚飞刀便飞了出去,扎向水中势大力沉!
林意一掠而出,背后剑匣已开,右手中树枝一刺而下,却没有取出长剑连续向水中出招,而是左手重新关上剑匣,右手树枝,从水中挑起。
原来,只是一尾大鱼,不止被一树枝刺中挑出水面,鱼身上,还插着两枚飞刀。
林意还有心情开玩笑:“要不,咱们生一堆火,把这不长眼的家伙给烤了吃?”
钱仲与钱季各自拔出飞刀,没去接林意这话,而林意也没再开玩笑,扔了树枝,正要坐回桥栏之上,便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