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靠着书房的门,慢悠悠道:“本来想做糖醋排骨。”
“鬼扯,哪有糖醋排骨!”
“烧焦了。”
“……”
“冰箱里有虾,就改做虾皮鸡蛋羹。”
“虾呢?”
“食谱上说要剥壳,不想剥。”
“……”苏瑕扶额,“也就是说,你本来是打算给我做一顿满汉全席,于是就把厨房弄得跟被八国联军糟蹋过似的,但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做,所以干脆丢下烂摊子,做了最简单意面?”
顾东沉吟了片刻,颔首:“可以这么说。”
“……”
苏瑕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对他骂那个‘f’开头的英文字母的冲动,认命地撸起袖子,去收拾他的残局。
顾东走到了厨房门口,双手环胸靠着门看她,她围着围裙,袖子挽起,弯着腰将烧糊了的排骨倒入垃圾桶,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鼓得和包子似的脸,想着她现在肯定在心里骂他,他的心情竟然诡异地好,嘴角甚至忍不住微微扬起。
站了一会儿,见苏瑕费力地踮起脚尖去擦拭抽烟机上的油脂,顾东便走了过去,抱紧她的腰往上一提,让她能够到油烟机。
苏瑕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连忙扶住油烟机,惊魂未定问:“你干嘛呢?!”
顾东声音波澜不惊“你不是太矮擦不到吗?我帮你,不用谢我。”
“……”苏瑕额角青筋欢快地蹦了一会儿,咬着牙说,“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直接替我擦吗?”抱起来是什么鬼?存心吃豆腐?
“不要,脏。”顾东淡淡道。
苏瑕气极反笑:“我身上也脏啊,你抱着我干嘛?占便宜?耍流氓?”她身上的围裙早就在这一番清洗中弄到了不少残羹,他这样抱着,手都沾到围裙上的污秽。
顾东还是不撒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声音依旧很平稳,也听不出这话里到底还蕴含着其他什么意思,但却让苏瑕听着心口一跳。
他道:“你不脏。”
三个字,竟让苏瑕手中的抹布都掉落在地。
顾东将她放了下来,苏瑕喉咙发紧:“顾东……”
话还没说完,他已将抹布捡起来,重新塞到了她手中,又将她抱了起来:“快擦,手酸。”
苏瑕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动作有些僵硬地将油烟机擦干净,看她擦完了,顾东便将她放下,径直出了厨房,就好像他进来真的只是为了帮她擦油烟机。
苏瑕心不在焉地清洗完厨房后,也跟着钻回客房。
这个晚上,苏瑕整晚都睡不着,却不是因为苏樱的事,而是因为顾东。
……
没和顾东离婚之前,苏瑕每天早上都会在饭后,亲自为顾母和他泡一杯红茶,顾母很喜欢喝她的茶,总夸她泡的茶不浓不淡恰恰好,而顾东则不喜欢,他有时候只喝一两口,有时候干脆没碰就去上班,只是她还是坚持每天早上都泡。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容易染上,不容易改掉。
她去巴黎后,依旧喜欢在早餐后泡一杯茶,只是那时候泡了只有她自己喝。
再后来,和安东尼住在一起,安东尼很快发现她这个小细节,说他也想喝……于是一个人便成了两个人,习惯也没能改掉,直到现在。
今天早餐后,苏瑕随手拿了柜子上的红茶泡水,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她迷迷糊糊的,也没去想为什么不爱喝茶的顾东家里有红茶,也想都没想就下了两人份的红茶,等泡好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安东尼并不在,顾东不爱喝茶。
盯着另一杯茶看了半天,苏瑕决定倒掉,正伸手要去拿,身后就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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