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不仅是那荀氏族人,就算是旁边陪着笑脸的县令等人,亦是全部看傻了眼。《出来恐怕会吓死你,就省点事情,简称一声侯爷便可。”
“谁不知道颍阴来了个侯爷,还是监军,”那人愣了半响,终于郁闷胸口的一口气舒了下去,便忿忿地言道:“却不知原来竟是个恶客。”
“啥?”一听这话,明溯顿时不乐意了:“枉本侯好心好意,翻箱倒笼还在帮荀府去寻那恶客,却原来指的正是本侯。”
“本来就是!”那人冷哼了一声,将头别了过去。
“大胆!”见状,明溯单手往下一按,将那花廊下面的假山顿时拍了去半面,厉声斥道:“来啊……将这个狂徒拿下,与本侯先掌上三十个大嘴巴。”
旁边典韦早就按捺不住了,还没等那县令慌慌张张地上前劝说,却早已一步踏了上前,迎面揪住那人胸前衣襟,手臂微微一抖,便将其摔落在地。
那典韦竟然真的要打,那县令顿时急了,也顾不得去寻明溯,紧忙一个缩身,便扑在那人身上,口中却是惶急地大喊道:“侯爷息怒,侯爷息怒……此人正是荀府家主仲豫公。”
“不认识!”明溯却是将脸别了过去,怒怒地冲那典韦道:“既然县令愿意陪同,就一起抽吧。”
这话一出来,顿时整个场中一片混乱。先前本来有几人脚步微移,准备上前理论的,后来见那县令出面,便暂时歇住了,静观事态发展,不想这个侯爷却甚为不讲礼,三言两句之间竟然连本县的县令都要一起殴打。这下,整个荀府群情激昂,一个个脚步挪动,往前挤了过来。
典韦自然没空搭理这些文弱之辈,虽然有人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却是被他毫不客气地一扭一甩,便踹了出去,其余诸人尚未上前,典韦钵儿大的拳头已然朝着地上的二人砸了过去。
“且慢!”胡母班这个时候却是有些坐不住了。正如那晚孔融在崇德殿上责骂袁逢的一般,此时胡母班亦是觉得明溯有些蛮不讲理,有辱斯文了:“不知这二人究竟犯了何罪,竟然惹得侯爷如此动怒?”
整个荀府都没能拿自己怎么样,却不曾想最终出来架梁子的反而是自己的属下,明溯的脸上当即有些挂不住了,便冷冷地问了一声:“你究竟算是哪一方的?”
“属下只站在天理公道一方。”胡母班这话虽然生硬,却也是落地诤诤有声。
“天理?公道?”
“正是。”
那些荀府之人显然没有想到明溯这边竟然自己人与自己人对掐了起来,当下便趁那发怔的典韦不在意,一个个手忙脚乱地冲了上来,将那县令与家主扶了起来。
那家主也是不识趣儿,既然暂时摆脱了磨难,那就乖乖地站在一旁,哪里不显眼就钻哪里去,免得惹了明溯招眼。
似乎是觉得自己也确实有理,此时胡母班与明溯掐了起来,那荀家主便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气冲冲地行了上前,站在胡母班旁边,气愤填膺地帮腔道:“人在做,天在看……恶客如此肆意妄为,就不怕日后遭了报应么?”
明溯本来还不想与胡母班计较甚么,毕竟人家原先就是天子近臣,就算是现在暂时屈就自己的属下,究其身份,也是直接属于长公主的序列。然而,对于胡母班可以容忍,对于那不识好歹的荀家主,他就没甚么好脸色了。
“天理是吧?”明溯站了起来,大踏步地往前逼了几尺,厉声呵斥那胡母班道:“看来本侯这所庙宇实在太小,容不下执金吾大人这尊大佛……既然你要讨个天理,本侯便耐下性子与你分说一番。请问执金吾大人:何为天?何为理?”
明溯这番话说得没头没尾,那荀家主方想引言相讥,却是发现旁边胡母班却是已经冷汗淋漓,满面惶恐得险些都站不住了。
文人与武人的一个本质区别就是:往往对方流露出杀意的时候,文人还不知进退地在那边诡辩,武人却早已经感受到杀机临身了。
毫无疑问,对这胡母班,今天明溯确实是动了杀意了。
一条狗,再是能够看家护院,可并不忠心,那留着又有何用,还不如早些宰杀了,也免得哪天不小心伤了主家。对于胡母班,现在明溯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见胡母班嗫嗫不言,明溯回手剑指一竖,直指自己喝道:“对于你等属下,本侯就是天,本侯说出来的话就是理……”
“可你上面还有圣上,而且他们也不是你的属下……”胡母班稍稍透了口气,总算可以出声抗争一句了。
“你也知道上面还有圣上?”明溯面带讥笑地言道:“天地君亲师,上下如父子,既然圣上将你派到本侯身边听用,你随意地违逆本侯的意思,对于圣上,你就是不忠,作为属下,这就是不孝……至于这些人,”
明溯回身点着那荀氏诸人呵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侯奉了圣上的旨意寻访贤才,好心好意地上门拜访求见,可你们呢……你们食我大汉之粟,饮我大汉之水,脚底更是踏在我大汉的土地上,却是一个个不思忠君报国,国难临头,藏头缩尾……闭门不见是吧?托辞远游是吧?主家生病是吧?不肯为大汉效力是吧?你们这不是在给本侯脸色看,而是在打圣上的脸,在打这生你养你的大汉的脸面。”
明溯说得没错,不管他们如何的清高,可汉臣的这个事实却是谁都改变不了的。毫无疑问,今天明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