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汉子面色诧然,明溯心中好笑,仔细地看了那刀几眼,口中咂巴咂巴,却是随手又将刀递给了旁边的曹仁。
曹仁先前却是没有听说这刀多重,此时见明溯随意地送了过来,便也大大咧咧地伸了一只手去接,陡然吃重之下,险些便失了手去,便连忙力沉腰身,猛然将那刀尖挽了上来,口中却是由衷地赞叹了一声:“好刀!”说完,便后退两步,随手耍了几把招式,眼中喜爱之色更甚。
见这群人看上了自己的大刀,那汉子虽是心中不舍,却还是忍了下来,直待明溯开口。
“此刀可顺手?”看着那汉子满面割肉的心疼模样,明溯心中好笑,却是回身一本正经地问那曹仁。
曹仁本也是善使大刀,此时突然一柄利器入手,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道:“此刀甚好,不知这位好汉准备卖多少钱银。”
看曹仁那模样,似乎准备掏钱银了。那汉子想了想,却是言道:“小民这把刀不卖。”
“不卖?”曹仁顿时气愤了起来:“不卖你拿出来显摆甚么?”
“小民……”那汉子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呐呐了半响,方才腆然言道:“小民只是想暂时先抵押了出去,等赚到钱银后再来赎回……”
闻言,曹仁便有些生气,恨恨地言道:“你当满大街都是典当物什的……还赎了回去。爽气的,就开了价,老子买了你这把刀了。”
“真的不卖!”那汉子见曹仁不想还回自己的刀了,便想上来夺回。
这时,明溯却是笑眯眯地往前一步,隔在二人身中,一边将那汉子的手臂往上格去,一边笑言道:“抵押就抵押吧,不知好汉准备卖稍多钱银?”
“不是卖,是抵押。”那汉子虽然心惊明溯的力量,却也丝毫不肯让步。
明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先前大意了一些,与那汉子来了个硬碰硬,此时手臂竟然有些微微涨疼。心中思忖了一下,便继续言道:“就算是抵押,也得有个价吧。”
“小民也不知,还请大人开个价。”那汉子显然是第一回做买卖,竟然将定价权就这么交了出去。
见其如此爽气,明溯倒也不好随意地说话了,便在原地度了几步,方才抬起头来言道:“五百金如何?”
这个价格显然是明显超过了那汉子的心理范畴,闻言,他面色胀得通红,半响才激动地言道:“小民这刀不值这个价的,大人就给十金吧……回头小民定用双倍的价来赎回。”
明溯却是轻轻一笑,意味深长言道:“刀虽然不值,可是你的人却是足足值得千金。若是你愿意投于我麾下,这刀便算是我买下来赐给你的了。”
这话一说出来,不仅是那汉子,就是此时犹自视若珍宝地握住那把大刀的曹仁也是怔在当场,半响,才呐呐地言道:“主公,属下也是用刀的……”
“我知道。”明溯却是安慰地言道:“日后邰叔打出来的好刀,第一把就配与子孝……不过这刀,你还是不甚顺手。这位好汉能够用得上如此分量的大刀,想必武艺定然不会差了。”
既然主公已经开口了,曹仁也不好说甚么。毕竟邑西后山山谷之中,就隐藏着一座大铁矿的事情,曹仁心中也是清楚,姑且不论那铁矿成色如何,就是主公身上背着的这把宝刀,一看其锋利程度,就知道那整日里熏得满面烟灰的邰叔的本事就不是吹出来的。
见明溯当面称赞,那汉子有些腼腆,却是呐呐地谦言道:“小民武艺粗陋……”
“粗陋不粗陋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明溯却是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出言相邀:“不管这生意成与不成,肚子总是要先填饱的。好汉且先与我一起用个晚饭,再慢慢细叙,不知意下如何?”
有人请吃饭,总是个好事。那汉子推辞了几番,见明溯神情真诚,便只得应了下来。
众人进了仙客来,直上二楼,各自寻得位置坐了下来。
那汉子本待居于楼梯口,明溯却是热情地将其召了过来,与曹仁、田畴二人并作了一堆。
虽然出了个小变故,却丝毫没有影响胡来的兴致。酒过三巡之后,胡来便大笑着言道:“贤弟确实是慧眼识人才,随便在大街上一转,就能收个勇猛的属下,为兄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人家还没答应呢。”明溯却是谦虚了一声,回头突然想起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汉子的名字,便问了一下。
那汉子先前还以为明溯会恐吓威逼他投靠,不想进了酒肆,还真就是喝酒吃菜,当下,见明溯问其,便告了一声罪,惶恐地应道:“小民唤作庞德,长居狟道,这次是第一次出远门。”
“庞德?”虽然那狟道是甚么地方,明溯不甚清楚,可是庞德这名字落到耳中,却是让他浑身骤然一震,便急促地问道:“可是令明?”
那自称庞德的汉子见明溯突然提起了他的表字,心中愕然,便诧异地问道:“小民初来咋到,不知大人如何知道小民表字?”
“掐指算出来的。”见果然是那员猛将,明溯也不解释,只是老神道道地言了一声,便继续与那胡来、商璩等人叙着闲话,留下庞德在那边苦思冥想,却是想不起来自己与这位素昧平生的大人甚么时候有过接触。
明溯的这个本事,田畴在那大河之上就已经见识过了,此时,见其抓耳挠腮,疑惑不解的模样,便凑了上前,敬了樽酒,低声将自己的遭遇叙述了一遍。旁边,更有曹仁添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