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众无赖子簇拥在仙客来门前,阻碍了交通,胡来心中不悦,正待示意那商璩上前赶人,明溯却是笑眯眯地止住了他,诸人隔了十余步,就这么看起来热闹。
其实,先前这个卖刀的汉子几次欲要发作,却又硬生生地抑制了下来。虽然说心中清楚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可不知为甚么,明溯总希望这汉子能够发作一回。自己本心里也很好奇那把寒光四射的大刀杀起人来又是甚么骇人威势呢,至于后续的事情,反正有这胡来等人在旁边,想怎么收场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这次,曹仁、田畴二人随了明溯一起赴宴,田畴正陪着那同乡商璩,曹仁却是空着,见明溯好整以暇在旁边看着热闹,曹仁便凑了上来,悄悄地问道:“主公莫不是想收下此人?”
“先看看吧……”明溯淡淡地言了一声:“若是那个汉子与他手中的大刀一样锋芒毕露,我倒是有些兴致,可如今看来,却似乎是个孬种。”
“是不是孬种,属下上去一试便知。”曹仁也是惯用大刀的,此时,一把寒光四射的好刀就摆在面前,心中未免有些见猎心喜。
“你?”明溯回头望了曹仁一眼,心中突然有种荒唐的想法:估摸着这曹仁上去,最终也不过就是落个灰头灰脸吧。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那汉子虽然衣物破烂,却是生得极为轩昂,八尺有余的身材倒不是重点,可那虎背熊腰,胳膊上根根迸出的青筋,倒不是一个庄稼汉子能够随便练得出来的。
先前明溯已经注意到了那汉子眼中突闪的厉光,心中好奇之下,难免就往脚下望了几眼。这一看,顿时心中的猜测更是确认了几分。那几名无赖子簇拥在那汉子周边,各施手段,争抢着那把大刀,虽然那汉子畏畏缩缩,手中不敢使力,可直到现在,那把大刀却还是犹如生了根似的,一直没有离开那汉子的手心。更让明溯惊奇的是,在这么多人的拖拽之下,那汉子力道未现,脚下却是沉稳有致,一直就那么不丁不八地随意站着,竟然连个脚尖都没有移动过半分。
有意思!明溯是何等眼光,一看就知道此人武艺非凡,明显是个高手。这样一个高手,随便跑到哪个势力面前,耍两把招式,估摸着会有一堆人抢着去招揽,又怎么会沦落到了街头卖刀的凄惨境遇呢。明溯心中正暗暗思忖着,那场上的局势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其中一名无赖子见始终抢不到那把大刀,心中恼怒之下,便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刃,猛然向那汉子紧握刀柄的手上削去。曹仁亦是看到了这个动作,见状,紧忙高喊了一声“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短刃快要削到那汉子的手掌之时,也不知那汉子使了个甚么法儿,双手突然一翻一转,众人眼花缭乱之间,那双粗壮的手掌竟然颠了个个儿,交叉握在刀柄之上,至于那把狠狠地削了上去的短刃,却是带着一溜火花,滑向了空处。
那汉子这一手玩得极为漂亮,不提那些无赖子,就是明溯、曹仁二人,刹那之间,亦是没能看清那手是如何闪过短刃,而且还紧紧地握住了刀柄的。
那先前削空的无赖子却不知道厉害,见一击无功而返,心中更是恼怒,也不打话,便直接将手掌一翻,那短刃竟然带着一抹寒光直奔那汉子的胸前而去。
性命攸关之时,也容不得那汉子继续装怂了。眼看短刃已经接触到了衣物,一股刺骨的寒气直逼肌骨,那汉子陡然暴喝一声,震得那无赖子手中微微一顿,电光火石之间,几名无赖子尽皆往外摔了出去,惟有那名手持短刃的无赖子眉间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着,手已经如同练习了数十年的柔术一般,被拧成了麻花一般倒别在肩后,那短刃却是慢慢地凑向了自己的脖颈。
眼见自己那个同伙就要命丧当场,旁边的几名无赖子却是面色发白,四肢抽搐,哆嗦个不停,就是不敢再上去阻止。
“住手!”明溯微微地颔了一下首,旁边早一磨拳霍掌的曹仁得令,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前,五指微扣,直接抓向了那汉子的手腕。
那汉子此时已经激忿异常,见又上来了一人,却是毫不畏惧,单手一摆大刀,雪亮的刀光便从地上倒卷而上,直奔曹仁胯间。
“好刀法!”见那汉子突然耍了这一手,曹仁不由地赞叹了一声,心中却是不敢大意,脚下闪挪了一下,侧身让过那刀势,手掌却是改抓为切,猛然往那无赖子肩头劈了下去。
也是在县城之中,那汉子不敢放肆,所以这手下便迟疑了一下,众人只听得“嘎嘣”一声,那个无赖子已经被曹仁救了下来,却是面色苍白,嘴唇泛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那条先前被倒拧过去的胳膊已经软绵绵的,宛若钟摆一般,无力地在风中荡漾着。
见同伙被废了一条手臂,那些无赖子顿时不依了,一个个口中不干不净地辱骂着曹仁,似乎方才就是他多事出手,这才导致其折了骨头。
那汉子先前以为曹仁与那些讹诈他的无赖子是一伙的,正神情不善地拉开了架势,欲要争斗一番,不料,转眼之间,自己反倒成了个旁观者,便纳闷地在一旁看了起来。
汶县人口不多,那些无赖子都是本地人,此时一看曹仁的生面孔,便知道来的又是一外乡人。诸人见曹仁手中空空,心中也不再畏惧,便一个个涌了上去,吆三喝四地要求曹仁偿命。
“人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