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那边有人出来了……”黄二屁颠屁颠地跑到黄忠旁边禀报了一声。
常言道,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管亥所驻扎的这个村子的方位就是归顺了桃花岛的黄二卖出去的。为了将那龟缩村中的管亥给忽悠出来,当头给点教训,一小队装备精良的“流寇”在周边招摇了许久。
没有丝毫准备的徒众就没有战斗力,这是石韬总结了数十场遭遇战之后得出的一个结论。管亥虽然愚蠢,却从不自大,黄忠与夏侯淳商议一番后,便定下了分工:夏侯淳在据城封锁消息,逼迫营陵守军出去求救,黄忠则是负责将出城的士卒赶往管亥那边,让他们玩个狗咬狗一地毛。
如果明溯正在此地的话,肯定会直接指挥大军进攻,或者索性大摇大摆地离开。毕竟对方也不过才千余乌合之众,不说管亥占据的这个村落,就是那营陵县城,自己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石韬的想法却是与其不同,文人士子惯使的并不是对阵厮杀,而是阴谋诡计。
左右一时找不着自家主公的影踪,石韬便指挥着诸人将北海国当做了一个练兵之处。
这确实是一个大手笔,本着错过这个村就再也没有了这个店的节俭思想,在桃花岛大本营的命令之下,几乎所有伍长以上的军侯皆被调遣了过来,轮番对北海国的军事、经济基础进行着打击。
今晚那军司马与管亥的遭遇战,便完全源自于石韬、孟建等作战参谋的策划。
没有甚么会比残酷的战场厮杀更容易让一名士卒快速地成长起来,同样,没有甚么会比用数十人去消灭将近两千人的敌军更能体现一名智谋型将领的重要性。
指挥今晚袭扰的只是一名最低级的军侯——屯卫一营的一名伍长,至于黄忠,早就领着“军官教导团”猫在这边的山坡上细细地观察两军的交战情况。官军与教中徒众,这是将来诸人打交道的两大主要对手,若不是明溯已经先行将那猛虎庄的庄主给刺杀掉了,心中憋屈得差点把北海掀翻的众人估摸着还会去将杂胡引来,好好地观察一番作战风格。
见那黄二鼓噪,老黄忠不悦地喝斥了一声:“你不好好留在那边观看,跑我这里来做甚么!”
“不是……是,是那边有人出来了,好几十匹马呢。”黄二倒不是怕那些人跑了,而是小农思想作祟,舍不得那些马丢了。
“算了,给他们留点种子也好。”黄忠本想分出一队人出去追击,又怕惊扰了村中正激烈战斗着的双方,便索性财大气粗地言道:“战马我们多得是,那些驽马,以后得空再抢回来就是。”
跟了明溯这么久,黄忠的眼界也变得高了起来,那些逃跑的马儿,听杂乱的蹄声,便知道良莠不齐,像这样的马匹,弄到手中,也就是耕地运粮的蓄力,不值当赶上去抢。当然了,若是顺手,黄忠也是不会客气半分的。
见黄忠不理他,黄二有些着急了,想了想,便又忐忑地进言道:“依我看,那些人先跑了出去,估摸着会有甚么重要的人在里面……你说,主公会不会就绑在中间?”
闻言,黄忠皱了皱眉头,这话虽然不中听,可却也有所道理,于是,苦苦思索了一会后,便随手喊过一名亲卫,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声。那亲卫便上了马,先是慢慢行了一两里,方才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村中竭力表演的双方却不知道外面还围了这么多观众。骤然得报那张饶已经逃走的管亥心神稍许恍惚了一下,便快步如飞地穿过箭雨,赶至那马肆所在院落。一进去,管亥便看到自己那名忠心耿耿的护卫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中,旁边几个木栏后已经空空如也,顿时眼前一黑。
之所以敢留下来与来犯的流寇对阵一番,也是因为自己有恃无恐,现在这怕死的张饶已经将自己最后的依仗都带走了,顿时,管亥如同那被抽去了筋骨的蛇儿一般,慵慵地晕了下来。
“快看,那边的院子已经被攻了下来!”旁边警戒的护卫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战况,见局势不利,便紧忙禀告了一声。
“这该死的张饶!”管亥嘴中不甘地嘟哝了一声,便气呼呼地连声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人结成战阵,慢慢后退!”
“大头领,不成啊,没了院子抵挡,弟兄们怕是撑不住的……”旁边一名小头目闻言顿时心中恐慌了起来。
“有院子你就顶得住么?”管亥不屑地言了一声。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么多人分散逃跑,只要自己能逃出生天,哪怕其余人都被追上杀死,又有何妨。其实,管亥心中的打算却是趁乱逃跑,若是将手下留在此地,万一那流寇外面还有人手预备着,自己岂不是一头撞进了罗网?
那些徒众却不知道管亥已经准备放弃他们的生命,正在辛苦地冒着箭雨抵抗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这条命令,顿时都眼前一亮,求生的**让他们一个个亢奋了起来。不一会儿,余下的五六百人皆是团团撤了下来。
这管亥不懂该如何打仗,可那军司马知道撒。本来攻入村中之后,突然发现其中的流寇竟然远远超过了自己几倍,那军司马心中畏惧之下,正待留下几人虚张阵势,其余大部人马撤乱离去,不料,正在此时,那几座院落之中抵抗得极为顽强的流寇突然一窝蜂地往后面跑了过去。
疑惑了半响,见那些流寇真的撤离了,军司马心中陡然一喜,喝令手下趁热打铁,将整个村子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