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希小姐——”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将她拉回到现实。任平安身子微微侧过来点,她才看到,过来的人,不是他。是平日里会用到的司机。
她往司机身后再次看了看,确认他没来之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叔没过来?”
“任先生还在公司开会。”他的司机解释了一句,
光希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问:“还没下班?”
任平安不禁将目光转到她身上。
司机看起来有些为难,勉强一笑,“先上车吧。”
光希看着玻璃墙外,灌下来的雨,目光惘惘的,说:“带我去找他。”
任平安勾了下头发,掩盖突然而来的惊讶。
他的司机迟疑着,试图找些说辞:“前几天才敲定林氏新口味咖啡的推广方案,今天安盛资本的代表,从美国来。这一向,先生脱不开身。恐怕没什么时间接待光希小姐。我还是先送你跟任小姐回家吧。”
那司机提起了任平安,以期光希能看在任平安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他。当事人,却是主动拎了行李箱,说:“没事儿,我可以自己搭地铁回家。也挺方便的。正好,我要去新街口买点日用品。”“希希,你跟你小叔好好聚聚,有什么事情,尽管打电话给我。”说完,跟司机示意了一下,就很快离开,去搭最近的一班地铁。
许光希咬了下嘴唇,似乎想了很久,才叫住了她:“任阿姨——”
任平安回过头去。
她很快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肩上的马尾,跟着,大幅度抖动了片刻。来到任平安面前,等到呼吸平复了些许,她说:“这几天谢谢你。”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即便是受任平生所托,也谢谢你。”
任平安双臂抱在胸口,很夸张地扬了下眉,笑问:“你叫我任阿姨,却叫他任平生?”
她先是皱眉,很快,嘴边就露出了一丝笑意,低了下头,不做声了。隔了会儿,才又认真道:“总之,谢谢你。”
任平安接受她的道谢,一转身,脸上,却又流露出方才的忧心忡忡。
·
从炎热干燥的北方而来,南方的温度较之光希走时,已升上了不少。除了热,就是闷。
一下飞机场,即进入高速,她打开点窗户,便听到,风在耳边呼啸。
光希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望着眼前掠过的花草树木,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了任平生。这阴沉的天,头顶的云乌压压的一片,仿佛随时都要下雨来,她望着,却觉清爽无限。
“李叔——”她一只手托着脸颊,双目朝窗外漫不经心地望。得到前座回应之后,她问:“他这些天很忙?”
“是的,”李叔回答说:“先生这些天难得回家,你走之后,他连着两天都住在公司。”
光希搭了下双唇,将手臂从车窗上放下,垂眸望着眼前:他工作起来,一忙就是一整天,时常忘了一日三餐。
开到浦口时,已经过了六点,天还没黑,只阴沉沉地暗。进入市区以后,光希在便利店买了甜甜圈还有牛奶,一共两后上车,这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仍旧是151开头的那个陌生号码。或许是放进后座,手指划过屏幕接听。
光希接通电话,大概有两秒钟,没听到那边出声,她还以为对方已经挂断,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喂?你好?”她重又问了一遍,跟着,才听到那边忽然想起的一声汽车喇叭声。
“许光希?”他喘着粗气,一路在跑,想找一个静一些的地方,“光希,我是……”
又是一声,连绵不断的嘈杂。盖住了电话那头的男声,那声音,似乎有点儿急,有点儿紧迫。
“谁?”光希皱起了眉。一只外皮,放在那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上。
似乎,等到终于确定她不会挂断了,那边的声音才缓和了下来。断断续续地,像是难以向她启齿:“韩澈,我,我是韩澈。”
“韩澈?”光希觉得奇怪,韩澈应该没有她的电话。可能是吴妈那天帮她回绝他的时候,给了韩澈她的电话。她这么想着,没再深究,只是问:“打来有事?”声音淡淡的。
电话那头带着点慌,强压住了。是无所适从的迷茫。“没什么,没什么。”他一连说了两句,仿佛,这般接连打来,的确是没什么事找她。
光希只是觉得,韩澈真是个怪人,明明没事,却还打来,既然联系,却是无话。“那我挂断了?”她问道。
“先别挂……”窗外又下起了雨,很小,密密麻麻地,如同牛毛。
光希没有挂断。
他松了口气:“先别挂。”自言自语,呢喃一般。
雨水打了进来。
她将车窗关上。橙黄色的灯光,映在玻璃上,有些微的雨水反射出的微弱的光,这窗外的风景,因着这光,便朦胧成了一片。
光希将上,企图将那牛奶捂热,一面,听着电话那头,韩澈的声音。他犹豫着,仿佛下了极大的勇气,酝酿了很久,才叫出了她的名字:“光希……”
她听着,听那一头,他将要说的话。
“光希,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一定会很冒失,可能甚至会让你觉得反感……可是你知道我……”他有点语无伦次,打住了。
光希从这话中嗅不出一丝味道,也没有习惯去猜测任何什么人的想法,直接就问:“什么?”声音相当平静。
“我……我想说……”他心里头,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