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两句,我便要你两根手指!手指没了,还有手掌、手腕、手臂……”叶葵言语中满是骇人戾气,“一截截砍,我有的是时间!”
被她踩在脚下的婆子浑身颤栗,手抓在叶葵的绣鞋上,声若游丝地道:“二……二小姐,老奴真的不知道……您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叶葵冷笑一声,“秦桑,砍了!”
话音落,那婆子惨叫一声,痛晕了过去。
叶葵脚下用力,重重碾压着她的心口,婆子生生被痛醒,喘不上气来。头一歪,地上那摊血迹跟自己的断指就落入了眼中,婆子又是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声响起。
一边胆战心惊,她不由一边后悔起来。
先前人人都说这活儿不好,她却偏生不信,只觉得能在二小姐落马之时踩上一脚极为畅快,如今倒好,这事哪里是人干的啊!
说了老夫人那定然也不会再让她活着,可若是不说,恐怕接下来马上她的手指头就要一根根同自己的手掌分离了!老脸惨白,她陷入了深深的疑虑间,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可这一幕落在叶葵眼中,却没这么简单。这婆子方才鬼哭狼嚎的,定然是想将外头的人引进来,到了那时,她便可以脱身了。叶葵哪里有这耐心同她折腾,当即发话道:“还不说?”
秦桑的剑已经再一次抵在了她的手指上,冰冷刺骨。
十指连心,伤口上不断将痛传到心里,偏生叶葵那只脚又如泰山之石般重重压制在了她的胸口,叫人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疼。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马踩踏过一般,痛不欲生。
叶葵咄咄逼人。秦桑虎视眈眈。
“我说——我说——”在叶葵嘴唇微张的刹那,婆子急急说道。
叶葵垂首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道:“说!”
剑仍抵在那里,没有挪开分毫。婆子瑟瑟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颤抖着道:“燕草姑娘被大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发现跟马房的小厮在一道厮混……”
“后来呢?”叶葵的声音似乎波澜不惊,可眼里的神色已经变了。
婆子见她似乎没有发怒,胆子大了些,手上的断口处传来的疼痛似乎减弱了写,遂道:“大小姐派人告诉了老夫人。等到老夫人派人去的时候,听说……听说燕草姑娘已经羞愧自缢而亡了……”
叶葵沉默地听着,“自缢身亡?”
“是……是自缢……”汗水模糊了眼睛。婆子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叶葵的神情,“二小姐,我可都说了啊……饶了我吧……”
叶葵牵了牵嘴角,眼里却已是寒意四射。“尸体呢?”
“尸体?”婆子一怔,随即疼得倒吸一口气,挣扎着道,“定然是丢去城外的乱葬岗了!”
乱葬岗?
叶葵对凤城不熟,对其周边自然也就更加不熟,骤然听到乱葬岗三个字。不由愣住。
“哎哟……”就在这时,先前被打晕了过去的婆子悠悠转醒。可还来不及睁开眼看一看,又被秦桑一剑扫过去。生生吓得翻了白眼。
“饶命啊——二小姐——求求您放了奴婢吧——”长着瘤子的婆子拼命哭喊,眼泪鼻涕几乎要落进嘴里。
叶葵微微抬起脚,蓦地又重重踩了下去。
这群人,统统都该死!可此刻,却不是将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叶葵挪开脚。俯身拖起她的胳膊便往屋子里拽。秦桑亦拖起另一个晕过去的婆子丢进了屋里,而后重新将锁挂了上去。
锁在先前已经被砍坏。如今挂上去也不过就是摆设罢了。可里头清醒的那个婆子已被她们突然的动作吓到六神无主,连推门逃命的力气也没了。
“把剑给我!”叶葵突然冲着秦桑道。
秦桑心神一凛,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迟疑着拒绝:“二小姐,您要做什么吩咐我去便是了。”
叶葵摇摇头,声音疲惫地道:“秦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秦桑仍旧迟疑着,握着剑的手松开又紧,反反复复就是不敢将自己的剑递给叶葵。
叶葵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把剑给我!你去将五小姐安置好后,直接去找那个乱葬岗!”话音落,叶葵的手已经朝着秦桑的剑而去。
秦桑微微一怔,剑已离手,被叶葵紧紧握住了。
不能将剑给她!
直觉这样告诉秦桑。她忽然间觉得恐惧了起来,这是她到叶葵身边后,叶葵头一次以这样的模样面对她。这样叫人觉得无法心安!
然而没等她想明白,叶葵已提着剑飞奔而去。
秦桑在后头急得忍不住要跺脚,二小姐的腿上还有伤呢!
可她敢肯定,她此刻若是追上去的话,叶葵一定会毫不犹豫朝着她挥一剑的!秦桑一咬牙,朝着先前她们破门而出时,叶明宛逃跑的方向而去。
而叶葵冷着脸,提着不顺手的长剑疾步而行。
一路上人烟稀少,偶尔遇见个端着东西的小丫鬟也都被她手里的剑吓得失了声,连喊叫也叫不出声来。
从没有人敢这般拿着兵器在内宅中行走。所有人都知道,后宅是女人的战场,可这是一场连一丝硝烟也没有的战争,所以当叶葵这柄利剑骤然出现的时候,一切漂浮在水面上的寂静都被打破!
心机这种东西在冰冷的武器面前,什么也不是!
可若是池婆仍在,她今日必定抵死也要将叶葵给拦住!逞一时之快,其结果必然是仇者快亲者痛!然而叶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