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哈!”
赌坊的小二哥热情的招呼着在赌桌前手里拿着散碎银两却迟迟不肯下注的赌客。
在小二哥的身后是一张硕大的屏风,屏风后面是五个单间,那五个单间是专门招呼达官贵人并且时常光顾的老客户,赌坊老板招呼老客户并不像拿着散碎银两的客户那样随便。
这五个单间里都有一张绣花床,上面铺满了松软的棉被,贵客赌累时可以在床上小憩片刻,如果你有需要还可以随时吩咐小二哥去叫隔壁春香楼的姑娘陪你一起歇息,不过算下来消费可不便宜。
在房间里的墙上,每个角落都挂着一张油画,画的是半露的外国姑娘,听人说老板留过洋,其实真正的目的只有老板自己知道,那是为了分散老客户的注意力用的。
这五个房间都有自己的名字,其中一间名叫皖香园,皖香园里的客人一掷千金,将一千两银票放在了写着‘大’字赌桌面前,此刻,他的心跳加速,眼睛瞪的也比平时大了许多,他手心里的汗足可以让他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可见,他极为重视这场输赢。
“开!二三一点小,裘大人,您输了,这银票?”
裘大人的身子骨像是散了架一样,由春香楼的沐安窈姑娘扶着坐在了他身后的太师椅上,他左手扶着有些发沉的额头,右手摆了摆手,从嘴唇间挤出一句话:“愿者服输,拿走拿走!”
“好嘞!”小二哥推开皖香园的门朝着外面大喊:“裘大爷赏银一千两!”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的赌客纷纷拍着巴掌叫好。
等小二哥关上门回过身时,裘大人早已经把官衣穿好了准备要走,可是小二哥并不想就让他这么走了,他小心翼翼的来到裘大人面前:“裘大人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可惜了,我这有上好的碧螺春,大人来一杯醒醒脑,马上就能翻盘!”
“不了!”裘大人显然对小二哥的留客行为并不买账,他整了整帽子回绝道:“衙门里还有事,回去晚了上面该怪罪了!”
小二哥看出裘大人执意想走也就没有进一步挽留,毕竟身在这种场所中做事的人眼里还是看得出来好坏的。
可能是聚精会神盯着赌桌上的色子太久了,当裘大人被沐安窈搀扶出赌坊的时候有点眩晕,走路有点打晃,当快要走出赌坊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道士时差点没把他绊个跟头。
裘大人刚要发作,沐安窈抢先一步指责道:“没长眼啊,这时衙门的裘大人,金贵之体,撞坏了小心要了你的命,您没事吧裘大人!”
听到沐安窈的指责,裘大人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我还有要事在身,你就不要送了,下次我去春香楼的时候你可千万要在呦!”
裘大人的手指在沐安窈的脸上轻轻勾了一下,沐安窈连忙笑着说:“那是一定,裘大人赏脸我怎么能不亲自迎接呢,这天色不早了,裘大人也赶紧回去吧!”
话音刚落,沐安窈闪开一步让开了一条路,裘大人刚想走却被那刚才差点撞到自己的道士拦住了。
那道士看上去年纪轻轻,长得倒是白白净净,那纤细的左手拿着一个写着‘算卦’的旗幡,风一吹手上显得有些吃力,让人看起来这分明就是刚出来算卦没几天,不过他的脸上沾上了一圈虬须,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来那是假的,就连她自己照镜子时都觉得像那么回事。
裘大人性子急,本来输光了钱,点卯的时间也快要到了。急着要走的他却被道士这么一拦忽然火冒三丈起来,装作拔出佩刀的样子想吓走道士,可是道士却装作很镇定的样子粗着嗓子和裘大人说。
“无量天尊,大人可是衙门的领班侍卫裘发财,裘大人?”
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小道士忽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裘发财忽然愣住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条街的百姓都知道自己叫什么,更何况自己经常出入这间赌坊,知道自己叫什么是干什么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或许她就是个骗子想要骗自己点钱花。
正想着,裘发财从袖口里摸出了一两银子交给道士:“我今天就这么多了,你去别处要去吧,我这边还有公务在身”
小道士拿着裘发财给的银子并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他讲:“这一两银子贫道先谢过裘大人了,不过贫道也不是贪婪的人,贫道这就还大人这一两银子的一百倍!”
话音刚落,本来还着急要去衙门点卯的裘发财忽然来了兴致,他调整的身子正对着小道士,他倒是要瞧瞧这个瘦不经风的小道士怎么还给自己一百倍的银子。
正想着,小道士迎面走进了裘发财背后的赌坊,看到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裘发财一脸懵逼,他开始讽刺小道士起来。
“小师傅,你不会是一时手痒,想骗我一脸银子过过手瘾吧?”
小道士淡淡的道:“贫道从不说大话,裘大人且慢慢看来!”
看着小道士信誓旦旦的样子,裘发财暗自心道:正好衙门这几天有个无头案没破,老爷催我们这些当差的也催的紧,我先看你跟我搞什么鬼,如果耍花样我就把你带回衙门顶罪,对上那件无头案,老爷那边也好交差。
正想着,裘发财拿着佩刀哄散了正在赌桌前兴致勃勃的赌客。
人群中让出一条路,小道士径直走进赌桌前,小二哥看到小道士的样子,笑道:“师傅不在深山老林里修养身息,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