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硬是要背上他,文言个子高出她许多,且人长得高大却不粗犷,她背起来很吃力,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步履不稳,活像一个醉汉。
文言看着她白皙的额头上,汗水直冒,她紧咬唇瓣,红唇印出一道道牙印,明明可以弃他于不顾,却执意要背上他,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此时此刻,连文言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心里是什么滋味?
苏弄玉背着他走了好长一段路,在她体力准备透支时,突然眼前一亮,心中跟着一喜,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口被肆意增长的野草也掩盖了去,若不是仔细看,定然看不出来。
她背着文言进了洞,将他放下,还没来得及休息,便立马走到洞口,将痕迹抹掉,继而将洞内的几块大石头堵住洞口,做完这一切,才松了口气。
“你的毒还没浸入五脏六腑吧?”苏弄玉看着他,一脸严肃地问。
文言被她逗笑,轻笑了几声,无力地说:“幸好不是射中心脏,咳咳、、、不然我早就死了。”他又连咳了几声,道:“就算没浸入五脏六腑,我们没有解药,早死晚死,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我不是没死吗?你救了我一命,怎么说,我也该还给你。”苏弄玉看不得他悲观的样子,趁着说话的瞬间,已动手脱下他的衣服。
要是他死了,她欠他的人情怎么还?都说世间最难还的情,便是人情,果真一点也没错。
“你该不会想帮我把毒吸出来吧?”状似无意地开口。
她却极其平静地说:“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当苏弄玉褪下他的衣裳,大吃一惊,箭伤处正流着浓黑的血,连带着没入肉里的箭身,若是动手拔出,那箭头势必会连皮带肉勾出来,甚至会血流不止。可她没时间犹豫了,多一分犹豫,他就多一分危险,她硬着头皮,伸手颤颤巍巍地握住箭身。
“你忍着点,可能会很痛。”话虽出口,然而,握着箭身的手,却不敢动分毫。
知道她害怕,文言只好鼓励她:“拔吧,生死有命。”
苏弄玉发现手抖得厉害,迟迟不敢动手,但一狠心,一咬牙,闭着眼,手一用力,猛然拔出,紧跟着脸上喷上一股暖流。她一愣,急忙睁眼,看着他的后背鲜血喷涌,脸上的血也顾不上擦了,扯下自己的裙摆,堵住伤口,不让血流出来,也不过转瞬之际,鲜血便浸透了纱布。
“你怎么样了?你可别睡着了。”苏弄玉看着他脸色惨白,眼睛微闭,气息微弱,生怕他就这么挂了,急忙慌张地问。
许久,才听他低低地说:“还死不了。”
她突然想起,上次百花宴的时候,她曾从谢瑾成那得了一瓶药,想必对伤口也是有用的,而她也一直放身上,心中徒然一喜,往怀中掏了掏,幸好刚才滚下来时没掉。
她小心翼翼地将堵在伤口的纱布拿掉,伤口处还流着少许的血,但已不复之前的凶猛,想也不想,直接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住伤口,将浓血一口一口地吸出来,直至吐出来的血恢复了原来的血色,这才作罢。
文言昏昏沉沉中,两片柔软的唇瓣徒然附上他的后背,他心头一颤,只觉痒痒的,像是有人撩拨着他心底的那根弦,轻轻的,柔柔的,放佛一不察觉就会被人忽略一般,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没遇到过,心中一暖,他心底最暗黑的地方,似乎在这一刻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一样,短暂,却又让他舍不得离开。
苏弄玉将毒素吸出来,又帮他上药,继而又扯下裙踞帮他包扎好,再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他面色依旧苍白,好在唇色也不再是之前的紫色,已慢慢恢复血色。
她那颗悬着的心,才有了着落,累瘫在一旁。
届时,外面雷声大作,她被吓了一大跳,险些从地上蹦起来,她咒骂了声,方才还阳光明媚,现在竟要下雨了。转而一想,这雨来得正及时,没准那些黑衣人会放弃追杀他们。
雷声过后,大雨接踵而来,噼里啪啦,下得极大,苏弄玉起身朝洞口走去,风从洞口灌进来,随风飘来的是细细的雨滴,扑打在她面上,又凉又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来这雨要下一夜了。
正如她所想,那些紧跟其后的黑衣人原本还打算一路追到底,可惜途中下起了大雨,雨滴砸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连视线都看不清,阻了前去的道路,天黑,路又滑,黑灯瞎火的,根本不好走,只好作罢。
“火折,你有带在身上吗?”折返回来的苏弄玉,对着文言问道。
文言睁眼,默然地瞥了她一眼,不做声,只是摇了摇头。
苏弄玉无奈扶额,看来她只能生火了,尝试原始人的生火方式,低头在洞内寻了两块石头,再拾了些干的柴火,然后坐在文言旁边低头认真捣鼓起来。
奈何,也不知是不是她手气太差,还是怎么滴?连打几次,都不成功,她也不气馁,撇着嘴,不甘地继续弄,口中低喃着:“我就不信还搞不定这小东西了。”
外面的雨声风声都被隔绝在洞外,洞里寂静无比,偶尔响起打火石的声音,然而,她的声音虽小,但却还是清晰地传入文言耳中,他勾唇笑了笑,为她的这般孩子气的话。
他眼皮轻抬,眸光落在她脸上,他一顿,竟有些哭笑不得。此时的她,白皙的小脸上脏兮兮的,许是她手上沾有尘土,不小心抹到了脸,才有了眼前这副光景,像一只小野猫,刹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