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夏然担心她是不是突然遇到什么急事才会着急着离开医院的,又担心她的脚伤还没有好,要是又严重了怎么办?
“夏教授,我请个假。”姜黎一边说:“我去她住的地方看看,子期不会无故离开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我去看看,有消息给你打电话。”
夏然点点头,握着手机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姜黎来到醉成风的时候看见大门紧闭着,她认识敖晨,也知道她一直住在酒吧,只是苦于没有她的电话,也没有赵小飞的电话,于是没办法,只得扯着嗓子在楼下大叫:“敖晨!敖晨!”
大概叫了五六声,就看见三楼的窗户被人推开,敖晨穿着睡衣探出一个头,她睡眼惺忪的样子,“谁啊?”
“是我,姜黎。”姜黎朝她挥挥手。
敖晨下楼来开门,伸了个懒腰,说:“昨晚休息得晚,我还没起呢,你这一大早的怎么来了?“
“子期回来了吗?”三两步跟着走进去,“今天早上医院那边说子期偷跑出院了,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没有啊,她没有回来过。”听见她这么说敖晨的瞌睡醒了大半,“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怎么会跑出医院?”
“我不知道啊。”
第三节课大概上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姜黎的电话打来了,夏然破天荒地对教室里的学生说了句:“抱歉。”然后拿着手机走出了教室。
“喂。”
“夏教授,我去了子期住的地方,她没回来过,怎么办啊夏教授,子期不会出什么事吧。”
夏然心咯噔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想想她除了回家还要可能去什么地方?还要她平时要好的朋友那里也都问问,有消息给我打电话。”夏然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我待会去找你。”
电话那头的姜黎连着嗯了几声才挂上电话。
“子期有可能去哪呢?”姜黎看着站在窗边正在给文端打电话的敖晨,希望她那里能有什么好消息。
“端叔说子期有可能在她外婆住的疗养院,让我们去那里找找看。”姜黎挂上电话,朝里屋走,“你等我换件衣服一起去。”
姜黎一拍大腿,对啊,子期最担心的就是她那还住在疗养院的外婆,要说有什么事能让她急得不顾自己的伤,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离开医院那也就只有可能是她外婆的事情了。
事实证明,文端说的没错。
姜黎和敖晨来到疗养院的时候,正好看见林子期站在抢救室的门外。
她还穿着医院的病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脚上穿着拖鞋就这么站在抢救室外,盯着红色的手术灯。
姜黎和敖晨对视一眼,都明白过来是个什么情况,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旁,没有说话,就很安静地陪着她。
她们都明白,现在无论是什么样的安慰都无济于事,唯有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灯终于是熄灭了。
林子期动了动脚,却不敢迈出一步。
看见护士推着面带氧气罩的外婆走出手术室的那一瞬间,林子期终于松了一口气,脚一软差点跌倒。
“子期!”好在姜黎和敖晨手快扶住了她。
“林子期,今天的情况很危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情况不容乐观,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李医生在下口罩,从护士手里接过一张单子递给林子期。
林子期接过,点了点头,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好像是自己第五次签病危通知书了吧,林子期想。
病房内。
护士小心地往老人手背上涂着碘酒,细长的针尖一点点推进血管,看见回血,护士麻利地取下老人手上的止血带,再用胶布将针固定在老人手背上。
林子期站在一旁,等护士把一切都弄好了后才走近床边。
床上的老人刚从抢救室里出来,还昏睡着,一张脸只剩下皮包骨,氧气罩戴在上面遮住了大半张脸,老人很安静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胸膛处轻微的起伏和心电仪发出的规律滴滴声怕是会让人误会此时躺在这里的是一位已经去世的老人。
“外婆。”一开口,林子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了。
坐在床边,林子期伸出手轻轻地将老人的手捧在手心,如同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
泪水打湿整张脸庞。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林子期现在总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在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现在就躺在这里,在病魔面前她能做的所有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无力。
“外婆,你不要丢子期一个好不好,子期已经没有妈妈了,子期……子期不想连外婆都没有。”
虽然知道床上的人听不见,但林子期还是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外婆,别丢下子期一个人,子期……子期怕……外婆……”
姜黎和敖晨站在病房外,透过虚掩的门看着里面背对着她们的林子期,虽然看不见她此时的样子,但她们知道,她哭了。两人就这么站在门边,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低语跟着红了眼眶。
“夏教授,我找到子期了,她没事您不用担,嗯……就是她外婆今天早上突然病情恶化,放心吧现在已经没事了,嗯,还有……”姜黎看了眼病房里的林子期,接着说:“子期让我给您说一声麻烦您帮她把出院手续办了,她说她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会多注意的。”
夏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