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笑脸一僵,有些不悦的说道:“轻罗,舅舅知道,秀秀和科儿冒犯了你,可秀秀的性子你知道的,她只是好强了些,对你只有误会,不会是真想至你于死地。至于科儿,他还小,你比他大些,可不能如此小心眼。况且舅舅都答应了,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照料,改日我还会让秀秀和科儿亲自上你这儿来道歉。你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连我这个舅舅都不肯认了吧。”
丁卯即使对丁秀秀和丁科鲁莽的行为心怀不满,可到底是从小宠到大的亲生儿女,丁卯是万万不肯让自己的女儿吃亏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施轻罗放弃追究此事,方可保丁科免过罪责。
至于丁秀秀,她的糟心事在这幽州也不是第一件了,等再过几年再无人提亲,他便找个上门女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丁卯本以为施轻罗很好打发,没想到这女子心气还挺高。
施轻罗被丁卯不要脸的行为气笑了,“丁大人当了皇商后好歹也读了些书的吧,怎么还能如此不辨是非。我并非是要为难你,若只是丁秀秀一事便罢,我只当给她个机会,可我这肩头的伤,是贵公子亲手刺进去的,若是没有沈大人出手相助,我这条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施轻罗将茶杯掷在桌上,冷着脸站了起来,“也罢,想必是我的存在实在碍了丁大人家眷的眼,丁大人也不必顾忌母亲责备,我今晚便连夜赶回顾家别庄,不在此叨扰大人了。”
“诶!”丁卯被施轻罗如此雷厉风行的态度吓得一愣,赶忙起身阻拦她出门的动作,赔着笑劝她:“轻罗你误会了,舅舅不是这个意思,你说你现在回去,至舅舅于何地呢?你母亲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照料’你啊!”
这事情还没做成,人就给逼跑了,这要是让丁夫人知道了,他们家哪还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过。
丁卯是万万不敢让施轻罗回去的,他忍着憋屈,说道:“轻罗啊,那一说,要如何处置秀秀和科儿呢?”
施轻罗拢了拢披风,看不出情绪道:“轻罗不敢和丁大人提什么要求,大人觉得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轻罗也会难为她二人,只要大人给的处置,轻罗觉得满意,日后定当三缄其口,不再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丁卯大说了一声:“好!既然轻罗都这么说了,舅舅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你好生休息,舅舅先走一步!”
他急着要去思量此事如何压下去,转身对仍坐在高座上的沈默说道:“大人随我来吧。”
沈默并未插话方才丁卯和施轻罗的交谈,只默默坐在位子上听着,见丁卯要离开,他便站了起来,阔步朝门外而去。经过施轻罗身侧,他步子顿了顿,转身朝施轻罗作了一辑。
“告辞。”他声音清冷,看了一眼施轻罗,便转身离去。
施轻罗欠身回了礼,目送二人穿过回廊,消失在院前,她抚了抚鼻尖,一言不发的回到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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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时,丁秀秀的院子还吵闹不休,时不时便听见有人尖利的咒骂声。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没听见吗?都滚出去!!”
丁秀秀换了身寝衣,坐在床边,手里执着一个方枕,面孔狰狞的往身侧的几个下人身上砸。
那几个丫鬟手里捧着小案,案上放着一碗汤药,丁秀秀那一枕头砸去,丫鬟手里的小案摔在地上,青瓷碗碎了满地,汤药渐上了丁秀秀脚下的脚踏。
丁秀秀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骂,“你两条胳膊连个小案都端不稳吗!给我擦干净!”
几个丫鬟不敢撞丁秀秀的霉头,扑身上前直接用袖口把脚踏上的污渍擦了干净,便忙不迭的收拾好碎片,一路小跑着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张氏到时,那群丫鬟正好端着碎片离开。
“见过夫人。”端着小案的丫鬟慌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张氏瞥了一眼小案上碎掉的青瓷碗,眉头微微一皱,提着裙摆迈入房内。
张氏瞥了一眼身后的婆子,才朝着丁秀秀的闺房而去。那婆子三两下把房内的丫鬟赶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跟着张氏来到房内。
丁秀秀看见张氏的身影,小脸一瘪,含着哭腔冲上去搂住她,“呜呜,娘,我好恨,我好恨啊。都是那个贱人,我、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还、还被人看去了身子,娘、呜呜,娘我怎么办呀。”
“诶呦,好秀秀,别哭了,哭的娘心都疼了。”张氏抹了抹丁秀秀脸上的泪,咬牙切齿的说:“秀秀你放心,娘一定给你报仇,绝不会让那贱人宽心了去。只要她在咱么家一日,娘就一定帮你出气!”
“嗯嗯。”丁秀秀对张氏十分信任,同她咒骂了施轻罗半晌,猛地又说:“对了娘,这次不光是施轻罗害我,大哥他、他也不帮我,我明明是为了帮他,谁知道他在祁箐箐面前,都不肯帮我说话!”
这一遭的事,丁秀秀可不仅是恨施轻罗,连着把丁成也恨上了,一想到救她上岸的男子是丁成叫来的,丁秀秀便恨得咬牙切齿。
张氏问:“怎会。嗯?你说你帮你大哥,你大哥要你帮什么?”
丁秀秀瘪了瘪嘴,“还能是什么,大哥看上那个狐媚子了,想要娶她为妾,还说了,要是施轻罗成了他的妾室,就能认我磋磨。我想想有些道理,才打算帮他的。”
张氏乍一听也有点不乐意,施轻罗这样的女子,就算当她儿子的妾,她都一眼看不上。
丁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