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我怀孕像是十分惊讶,倒是把我给弄得尴尬了。张嫂把鱼汤放在桌上,我立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一会。
门关上,我才定定地开始打量他,良久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他笑,然后从一边的水果篮子里拿了个橘子出来,我撇了撇,嘟囔了一句:“不是说送给我吃的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第二次见面,但我却丝毫不感觉对他陌生,按道理他是陈昊天的朋友,我应该客气些,可是看他年纪和我相仿,所以也就显得不那么约束。
他也不生气,总说我这样子好玩,我也不愿意再和他打趣,索性又问了遍。
他吧嗒吧嗒地吃着橘子,吃完咂了咂嘴说:“不是惊讶,是压根就以为不可能?”
我听不懂,忙问:“什么意思?”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犹豫了会才告诉我,“陈哥那么多年了,从来没让任何人为他生个孩子!”
我抬眼,那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有些不信,亦或者心底里不禁冒出了些欣喜,却不敢表露,生怕一个笑都能让自己被别人一览全余。
邱少爷说:“陈哥这些年不是没有过孩子,那时顾雪怀了也被陈哥逼着去打了,就去年吧,顾雪瞒着陈哥,孩子那时都快7个月了,最后还是做了引产。”
“引产?”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心脏却在那一瞬间直接跳到了嗓子口。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自己肚子,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邱少爷失笑,看着我的眼神里有些滑稽,他说:“你紧张什么,陈哥都这样了,肯定是让你给他生了!”说吧也淡淡地问了句:“你们怎么认识的,我都没听他说起过!”
我压根没听见他的话,心思还沉浸在他刚刚说的顾雪引产这件事上,我哆嗦着身子,牙齿都感觉在打颤,我问:“那引产是陈昊天逼着她去的!”
他皱了皱眉,可能提到这种事多少会有些揪心,毕竟是个活生生的生命。他抬着头像在回忆,然后抿了抿唇缓缓道:“是呀,陈哥逼得,那么大了,当时我们也劝过陈哥,可他不听。”说到这里,他眼神也变了变,眸子也微微颤了下。
“其实顾雪也蛮可怜的!”他声音陡然低了些,然后挪了挪位子往我床边靠了点,“当时打的时候孩子成形了,引产针打在羊膜腔内打了两次,后来陈哥就陪着她等宫缩,那天我也在,顾雪躺在床上疼的都想死,一边哭一边求着陈昊天,后来宫缩好了进产房,生下来孩子还是有气的!”
“那那然后呢?”我声音都开始发抖,那种场面真的想想都觉得恐怖。虽然她对我不善,可毕竟都是女人,在某些事情上总会有些共鸣或者心心相通的感觉的。
邱少爷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给我的感觉是他也不好受,虽然他在努力平息自己的语气,可是看得出,他身上透着隐隐的怨气。
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
邱少爷后来告诉我,孩子是活生生弄死的,医院引产孩子要是活的一般都是给打氯化钾,或者用纱布闷死,那次好像是着急,也没用氯化钾,直接拿着试管在孩子的脑子里注射的空气。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受不了,满脑子都是给他说的话自动配置画面,我整个人缩成一团,胃又开始反了起来。
邱少爷敛了敛神,收回刚刚的表情,立马给我倒了杯水,他神色有些惆怅,却还是是关心地问我:“没事吧!”
我端着水杯,却依旧感觉手心一阵寒冷,似乎这杯子里装的不是水而是冰块。我哆嗦着把杯子放回桌上,望着他吃力地扯了扯嘴角缓缓道:“没事!”
邱少爷也不说什么,叫我别乱想,放宽心,还说陈哥对我蛮好的,都为了我和顾雪分了手。我不清楚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最后一句话说的让我着实难受。
说完那些他又看了看表,对我说:“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我也无心再去接收什么消息,点着头吃力地说:“那邱少爷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他努了努嘴,笑的洒脱,“别喊我少爷,都是那帮人瞎调侃,我叫邱逸,以后直接喊我名字就成!”
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推门出去的那一刻心里忽然觉得落了一块石头。
我是心里不能搁事的那种人,一旦有事,情绪就会失控,索性我现在怀着孕,也学会了适当控制,不然再听到这些后保不准又要做些什么。
邱逸的话橡根刺生生的扎进了我的心里,又像快鱼骨头,卡在喉咙处,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可是每每呼吸,都会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丝丝疼痛,却怎么也描摹不清晰。
也是那一刻吧,我对陈昊天莫名地产生一种惧怕感,而且这种惧怕正随着我的思考而不断扩大,我发疯似地咬着被单,一点又一点,直到把那一大片都咬得生渍了,才停了下来。
顾雪,我昨天才看到的女孩,论外表,她真的美的像个妖精,即便昨夜酒桌上她苦苦相逼,却仍在谈吐中露出那么多优雅又迷人的气质。我慌乱,心狠狠地缩成一团,那么美丽妖艳不可一物的女子陈昊天都能如此对待,他到底是有多狠?
转眼又想到邱逸说的那个被引产的孩子,更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骨肉,为什么都7个月了,还会舍得打掉。虽然邱毅一直在强调是顾雪埋着陈昊天怀的,可是我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