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原因并不是很清楚,只隐约打听到是品德考核关出了问题,对方给出的意见是……”
沈媛麻木地听着另一边沉稳又不失遗憾之意的声音。
惶恐伴着不安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了,她的一张俏脸很快就惨白如纸,她抖着唇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被卡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旁的沈父沈母也意识到情况不对,纷纷凑了过来。
“媛媛,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妈妈啊。”
沈媛张张嘴,面对她爸妈关切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沈父沈母正不知所措,就听电话那头被扩大的声音继续说着:“沈媛同学,你先不要着急,星际中那么多文明,总有一个文明会为你敞开大门的……”话是这么说,但所有人都清楚,沈媛在瑞和文明碰了壁,还是因为品德这么一个要命的原因,那么其他不会再有哪个文明会愿意接纳这么一个留学生。
对方说的话,让沈父沈母如遭雷劈,却怎么都不敢往深处想。
“这,媛媛啊,电话那头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不明白呢?”沈母已经慌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了。
但这时的沈媛已经没有心思去给她妈解惑了。
只有理智尚存的沈父,看着手机上仍显示着正在通话中,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我是沈媛爸爸……”
半晌之后,沈父挂断电话,手放下去的时候无意识地让手机脱了手,无声无息地落到了精致的羊毛地毯上,这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这一个小细节。
沈父神色不明地看了焦急的沈母一眼,艰难地说道:“媛媛的留学申请没通过……”
沈母就沈媛这么一个孩子,一直如珠如宝地疼着,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她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整个人都跟失了魂一样:“怎么会?肯定是弄错了,对,弄错了,我女儿这么优秀,她是上京大学毕业的,年年都拿奖学金,她是以国家名义保送的,板上钉钉的事……”
沈母反反复复,神神叨叨地念着这些话,也不知道是想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
至于沈媛,她一会哭,一会又笑。
笑自己机关算尽,到头来只落了个作茧自缚的下场,怪得了谁?怪她自己,还有……
乔元静!
她所有的算计都是为了对付乔元静。
都怪她,要不是她和沐青在一起,她就不会起嫉妒之心。
明明是她先喜欢的沐青,明明她才是沐青同班同学。
乔元静凭什么?凭什么抢了她的沐青?凭什么分手了还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又凭什么让沐青念念不忘?
都是因为乔元静,都是她阴魂不散。
沈媛心头冒出来的满腔的不平衡,乔元静并不知道。
她出门的时候一道月光铺洒在台阶上。
不远处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脖颈处泛出一道微弱的反光来。
“查清楚了吗?”
“是的,那个人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让您永远被人踩在脚下,不得翻身!”或许还想顺理成章地一劳永逸。
乔元静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半点都不意外。
“嫉妒让人变丑,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您都不好奇是谁吗?”
“我猜到了,很多事情只是我们一叶障目,当你拿开那片叶子,就会发现,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对沈媛也好,沐青也好,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人。
前半生的乔元静可以说是一生顺遂,几乎都没遇过什么挫折,对于人心险恶,总是没有半点防备。
单纯的就是一张白纸。
之后的事情无疑是给了她当头一棒,她的人生面目全非,境遇天翻地覆。
然后她才渐渐认清了现实。
其实这一场挫折,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场重生。
……
谢婉本想打电话给沈媛商量对策,她和沈媛多年朋友,志趣相投,想着遇上难题了,沈媛能给她一点建议,没想到,怎么都联系不上人。
只好硬着头皮回了家。
只是万万想不到,这时候的谢家大厅里,反常地灯火通明。
谢家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地或坐,或立,全场安静得可怕。
而她原本应该入睡的爷爷,正冷着一张脸,定定地看着她。
这样的阵仗是谢婉始料未及的。
她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原本提起的心急剧往下坠去,讷讷地对着谢渊喊道:“爷爷。”
“跪下!”谢渊手杖重重在地上顿了顿。
谢婉应声跪下,膝盖落到地上传来一道剧烈的痛感,但她不敢求饶,甚至不敢辩解,以往无数次的教训告诉她,这时候的所有辩解通通都会被认为是狡辩。
“你知不知错?”谢渊的声音冷得像要滴出水来。
“我错了,爷爷。”此刻哪怕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她也不敢嘴硬。
谢家家规森严,行差就错就有家法等在那里,谢婉知道怎么样才能逃避更加严重的处罚。
但这次的谢渊却比往常的每一次都要来得严厉。
“错哪了?”谢渊再问。
“我错在不应该为了一己私利断送别人的前程。”谢婉斟酌着用词,谨慎地回答。
“只是这样吗?”
谢婉愣了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断送了一个人的前程,所有的事情一环接着一环,你知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