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湖市赴沿海考察团有二十多人,开了一辆大巴车,带队的是泉湖市主管农业的副市长王春平,每个县市区都派了两人参加,市农业局、农机局、畜牧水产局、林业局、农办和政府办等市直机关也派了人,雨神县是主管农业的副县长张立和陈青云。
在中巴车启动后,王春平从随行的秘书手中接过考察团的成员名单,排在最后就是陈青云,职务是红杉乡乡长。他对徐达军和林华有意见了,通知上写得很明确,这次考察团的成员要求是副处级以上的在职领导干部,而他们却派了位乡长,简直是与市政府对着干。
在上车之前,代表们都有过不少交流,也有人对年轻的陈青云很感兴趣,但听说他是贫困山区县雨神下面的小乡长,再也没人愿意理睬他,只有张立,陪着陈青云说了一会话,但不久也与他的朋友坐到别的位置去了。张立知道陈青云在红杉乡所做的成绩,也明白他是徐达军和林华的心腹爱将,但他抱定的宗旨:不疏远也不亲近。
张立也不明白,徐达军为什么派陈青云参加这个考察团,兄弟县市都是派一位副书记和一位副县长,而他们只派了一位副县长和一位乡长,本来雨神县就是泉湖最落后的地区,这次又只能给别人当小弟了。
只有一个人,陪着陈青云坐在最后那排,亲热地与陈青云交谈。按道理女同志可以得到照顾,办公室负责后勤的副主任也表示请她坐到前排去,但她就挨着陈青云,坐在最后那排。考察团还是人暗自嘲笑:“这个龙湘,看来是打着老牛吃嫩草的算盘。”
龙湘没有理睬他人淫秽的目光,她还是坚持坐在陈青云身边。作为农业局的副局长,她有幸陪同莫皎考察红杉乡的烟草基地。以她女性特有的细腻,看出了莫皎与陈青云之间那几乎不可察觉的默契,让她大感兴趣:市委书记与这个小乡长竟然有猫腻,并且是有意识地隐藏起来的东西。
龙湘上心了,她刻意打听了陈青云与莫皎的过去。陈青云的经历很简单,就是从紫微大学到省新闻出版局、再到红杉乡;而莫皎的简历却是公开的资料,她惊讶地发现,两人都是毕业于紫微大学,是校友关系,两人之间有默契,完全可以解释了。至于莫皎与陈青云为什么会如此亲密,就没有必要知道了。而陈青云在红杉乡取得的成就,也让龙湘非常吃惊: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了不起的事情。
“陈乡长,有女朋友了吗?”龙湘关心地问道。
陈青云说:“有,在读研。”
这个红娘做不成了,但龙湘心里有个疙瘩,她有点难以启齿地说:“陈乡长,请你帮个忙,行吗?”
陈青云正要问什么事情,王春平低沉的声音在车厢中回响:“请大家静一静,我宣布我们这次考察的纪律: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考察团是集体行动,如果个人有事情要办,必须事先请假;第二,到越省后,要注意维护s省与泉湖市的形象,特别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包括打麻将;第三,每个人各自选择自己的考察重点,各自搜集资料,回去后向莫书记和丁市长交上自己的考察报告。”
泉湖市打麻将的风气很重,特别是市直机关的领导,平常没事就凑齐四人搓麻将。王春平的话语中,还有件事情没提,那就是不能嫖娼,这才是真正有损形象的行为,他不好明说,看各人的理解了。
王春平没有顾及车厢内的议论,继续他的话题:“为了提高效率,考察团分成三个组:市政府办公室马主任负责后勤和联络;雨神县红杉乡陈乡长负责整理对方提供的资料,但不包括其他成员另外需要搜集的资料;我与其他的人除考察外,还要做好招商引资,大家要充分利用自己的关系,争取在考察的同时,拿上几个项目回去。”
王春平这番话,将陈青云降到了服务的地位。但陈青云不在意,反正考察团是集体行动。他参加工作的时间不长,正是需要增加阅历的时候。因此,陈青云对这次考察很重视,要弥补自己的不足,就只有吸取他人的长处。
王春平说完后,龙湘还是继续说她的事情:“陈乡长,我有个弟弟,学兽医的,能否跟着你到红杉乡干呀。”
陈青云惊讶地说:“红杉乡是个穷山沟,条件很艰苦的,你弟弟受得了那份罪吗?”
龙湘娇笑道:“你陈乡长都能坚守在红杉乡,我弟弟怎么不能。他不愿意进机关,就喜欢他的专业,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找个老婆,是他的同学,也与他同样的德性,简直烦死我了,真是拿他办法。”
陈青云皱皱眉头,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装嫩呢。但他对龙湘的弟弟却产生了的兴趣,平静地说:“回去后与你弟弟商量好吧!只要他同意,我愿意接收。”
陈青云虽然急需找个兽医,为烈炎草场配备人才,但他不相信出身泉湖的官宦子弟能够到山区吃苦,与其找个二世祖,还不如到学校去招新生呢。
考察团的第一站是越省的均州,均州有个梅林村,号称华夏第一村,是他们考察的重点。
均州市政府对泉湖市考察团很重视,市长亲自出面接待,并派了主管经济的副市长陪同考察。
梅林村确实不愧是华夏第一村,进入村庄就像来到一个美丽、漂亮的城市社区,笔直、宽阔的村间街道;整齐精致的农家小院;气势恢宏的厂房;花团锦簇的社区绿化。
梅林村的村民们已经不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