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杉乡开往县城的中巴车内,拥挤着满满的乘客,滚烫的引擎盖上还坐了三人。由于没有空调,车厢内十分闷热,空气中飘散着阵阵难闻的汗臭。
陈青云坐在中巴车的后排,极力忍受着车厢内的气味。到达清微诀第四层后,他的五官更加灵敏,此刻,对这种气味格外敏感的陈青云像是经受着某种考验。
明天就要出发到沿海地区,他要到县城与参加这次考察的副县长碰头,共同到泉湖市集合。红杉乡的小车都已经派出去,他不想麻烦其他人,干脆就坐中巴到县城。
这是近几年来,第一次坐公共交通工具出行,陈青云做好了随遇而安的准备,因此,没有表露出什么不耐烦的情绪。
中巴车到达雨山镇的时候,上子衣服的男青年,其中一个留长发、一个梳小分头,四只眼睛向车厢扫射着,然后站在过道中。
长发男子拍手道:“大家注意了,米国最新游戏。”小分头配合长发男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一红一蓝两支铅笔,又掏出一张八开的白纸,将白纸折成拇指宽的长条状,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纸条的两端。
“请大家集中精力,注意我兄弟手中的纸条,看他套中哪支铅笔,大家可以押注。没押中的,钱就归我的兄弟,押中了,我兄弟会双倍还给你。游戏开始了,请大家押注。”长发男的声音在车厢中回荡,车厢内的人都默不吭声,但眼睛都盯着那个小分头。
这时,小分头右手的纸条快速地做了几个假动作,然后套住其中一支铅笔,从顺时钟方向,用纸条将两支铅笔都卷起来。陈青云清晰地看到,他套中的是左手捏着的蓝色铅笔。
“下注了,下注了,机会难得。”无论长发男怎么叫呼,但车上的村民都捏紧自己的口袋,没有动静。
一个穿白衬衣、戴黑色宽边眼镜的青年人笨拙地从他的公文包中取出一沓钞票:“我看中了,是蓝色铅笔。”然后低头取钱。这时,小分头迅速退出套好的蓝色铅笔,重新套住红色铅笔。
当白衬衣取出十元钱递给小分头时,旁边也有三个中年妇女分别掏出五元或一元钱递给小分头。
“一元的不收,至少要五元。”小分头嚷嚷着,接过了旁边那位中年妇女的五元钱和白衬衣的十元钱:“还有没有下注的,我要开了。”说完从逆时钟方向退出,果然是红色铅笔被套中。
“见鬼了,我就不这个信邪。”当小分头再次套住蓝色铅笔的时候,刚才的那幕又重演了,只不过,这次有五个乘客参与,他们每人得到了十元钱。
接下来的两次,参与的乘客有十个人,却是白衬衣猜中,这十多位乘客的钱被收走。在随后的十多次猜铅笔游戏中,没几个乘客参与进来,而这个白衬衣每次必下注,十多分钟,就输掉了两百多元。
“你们有鬼,我来做庄。”白衬衣急眼了,从小分头手中接过铅笔和纸条。小分头好像满足了似的,大声对司机说:“停车,我们要下车。”
司机不敢怠慢,马上将中巴车停靠在路旁。在雨神县,通往各乡村的线路都是招手、或招呼即停,随时可上下车。虽然也有固定的停靠站,但没有任何人只按站点停车。
长发男和小分头下车了,车厢内的乘客松了口气,这些泼皮对普通人还是有些压力。但所有的人却好奇地盯着笨拙地摆弄铅笔的白衬衣。
第一把,有四五人掏出五元钱递给白衬衣,他们都得到了回报。陈青云旁边的一个衣着整洁的少妇向他介绍:“这是到红杉乡投资的外地商人,烟草基地就是他弄的,很有钱,我们也下注吧!像他这样笨手笨脚的人,不输钱才怪呢。”
陈青云对此毫无兴趣,那少妇讨了个没趣,又转身朝左边的中年男子说着同样的话。
陈青云没有揭穿年轻人的谎言,他只是冷静地观察车厢内的事情。
左边的那个中年人没有经受住少妇的劝导,犹豫着掏出十元钱,得到了双倍的回报,感激地看了看那少妇。
以后的游戏,白衬衣好像时来运转,再也没有失手,而左边的中年人却输掉近两百元。
陈青云环视车厢,参加游戏的乘客基本上都输了,只有一两个及时收手的乘客赢了几十元。
快到雨神汽车站的时候,那个白衬衣叫司机停车,拎着他的公文包就下去了,他身边的少妇稍作犹豫,也跟着下车。
陈青云这才知道,这是个连环套,子不过是个引子,引出真正的主角白衬衣,而那个投注最积极的少妇,也是套中重要的一环。他没有出手,时间不允许他处理这件事情。这些乘客得了今天的教训,应该悟得出:不劳而获,是行不通的,否则就容易上当受骗。
中年男人沮丧地耷拉着脑袋,想必须十分后悔。
中巴车停在雨神汽车站的大门外,乘客蜂拥而下,陈青云没有跟着向前挤,他不在乎这几分钟的时间。
耳边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我的钱包。”随后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怒喝道:“是你,把她的钱包交出来。”
陈青云从窗户向外看,又是一个小分头,他拧着脖子说:“小子,别多管闲事,小心你出不了这个车站。”
这时,丢失钱包的少妇也来到小分头身边:“你这个杀千刀的,快把老娘的钱包交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你的钱包,谁敢做证?”小分头气势汹汹地说。
年轻人拧住小分头,从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