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警察抬眼看看他，很不耐烦的说：“你是干嘛的？人家老李有儿子有闺女，你瞎搀和什么？”
路小璐把自己的工作证一亮，很严肃的说：“民警办案，还是以事实为准绳比较合适。”
孙警官就有点发愣，没多说什么。
底下的很多民警往往就是标准的狐假虎威，一遇到涉及农民的事情，他们习惯性的第一想法就是吓唬，能吓唬住了，后边的工作好开展。
但是如果吓唬不住，发现对方有懂行的人，也就老实下来。
接下来的口供，陈北雁不再担心这两个民警搞什么猫腻，就出去抽了一支烟。
站在阳光下面吐烟圈的时候，恰恰看到那个姓乔的年轻胖民警抱着电话一边说话一边出门。
隐隐约约的，陈北雁听见他说：“这个案子有点麻烦，轻伤八九不离十，属于刑事案子了，万一起诉到法院，候宝那个地……”
后边的话，陈北雁没听清，不过也不需要听清什么。
有些问题，在早上李沐羽和利严竹带回来的录音之中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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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点多，孙警察终于录完了口供，去护士站找了台打印机，打印了一份出来，让李忠厚看看有没有意见，没意见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李沐羽看了看，没什么问题，但是李沐祥有意见，一定要求在最初的案件原因位置加一句非法占地，李忠厚倒是认为可有可无，但是架不住李沐祥坚持，在病房吵闹，最后也就这样添了上去。
陈北雁注意到，乔警察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中午吃过饭，下午暂时没什么事，陈北雁带着谢文爽和路小璐去外面转了一圈，逛了逛苹果之乡的城区。
真说起来，城区整体建设不错，街面卫生情况甚至比省城还好一些，只不过在街上闲逛着，被冷冷的北风吹着，三个人的心情并不曾真正放开。
“这个地方真心让人觉着不舒服。”
陈北雁站在医院西边的河面桥头上，看着自南而北的河面上结出的白花花的冰，说道：“论经济，这边肯定是要比内地发展的好一些，但是人心不善。也或许是天高皇帝远，有些事情办得太不守规矩。”
谢文爽宽慰他说：“咱们不是还在呢，这事没问题的。”
“如果我们不在呢？”
陈北雁苦笑着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说道：“小璐上午动枪，其实我觉得有点过，本来只是想看看，如果不动咱们自己的力量，走走老百姓的路线，看看能不能把问题解决。”
“但是事实证明，在这个地方还是不行啊！”
陈北雁纯属有感而发，看着河面上冰层下面的暗流，说道：“经济发展上去了，人心坏了。”
路小璐和谢文爽对视一眼，都有点茫然，不知道陈北雁最近的心绪，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事实上，从陈北雁两个月前国邦归来之后，她们就发现陈北雁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感兴趣，不是自己独处，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踪。
而这一次来到苹果之乡，阴差阳错的掺和进了李家的这个事情之后，陈北雁的表现更加反常。
按照陈北雁以往的风格，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至少医院那个医生徐杰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那么，陈北雁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看着陈北雁嘴角的烟，在夕阳的余晖之中一闪一闪的，映在陈北雁的眼神中，就如荧光之火。
一轮弯月已经挂在冬天，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