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微微弓着身子,谨慎地开口:“我是……”
“自己人。”
陈北雁摆摆手,没让他继续说,而是将自己在张主任办公桌上写的那几行字递过去,说:“查查。”
汉子神色一凛,恭敬接下来,点点头,折身就走。
他不是浑人,自然清楚,是陈北雁不想在这里多说什么,为今之计,最主要的还是先办正事。
谢文爽其实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小意看了看陈北雁。
“凌总这边的人。”
陈北雁淡淡说了一句,解开了谢文爽和路小璐心里共同的疑团,转头再看看史处长、张主任和徐杰脸上的疑惑,又说:“李忠厚的事情已经这个样了,我有几个想法。”
史处长赶紧说:“陈总您说。”
“首先徐杰不能再继续担任老人的主治医生,这个要换。”
陈北雁看都没看徐杰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又说:“新的主治医生到位之后,我希望能够重新给老人看看,根据具体情况开点药,该打针的打针,该吃药的吃药,就这么晾着在病床上躺,我可不依。”
史处长忙不迭的答应着,又对张主任说:“这事我看张主任亲自管起来?”
张主任点头哈腰的说:“这个应该的,应该的……”
他重复了好几个应该的,也不知道说的是应该什么,陈北雁也不搭理他,又对史处长说:“现今医患关系的紧张程度,我想不用我说,你们医院也很清楚,徐杰这样的医生,我觉得继续留在医院,迟早会是个祸害。”
徐杰一下涨红了脸,想要张嘴说点什么,但是路小璐不适时宜的轻咳一声,徐杰立马又看见了茶几上的枪,嘴巴就没敢张。
史处长和张主任真心没想到陈北雁会说出这么一句,都是呆了呆。
张主任呐呐的说:“陈总,徐医生这个人其实真不是坏人,就是更年期,脾气不大好,再就是他医术没的说,有口皆碑……”
“有口皆碑哈?”
陈北雁笑笑:“我这张嘴好像没给他立过碑吧?”
张主任一听这话,就没敢再说。
史处长没办法,只好先答应下来,说:“这样,陈总,周一我们院领导碰头会,研究一下?”
陈北雁点点头,站起身来,最后给他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一个人没本事使使坏也就使了,但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使坏,就很容易把事闹大。我们是病人和病人家属朋友,我们也不想跟你们医院这儿闹腾什么事。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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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雁的介入,让医院在李忠厚问题上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非但三番两次有护士过来看看李忠厚的情况,就连随后张主任亲自过来查看后,重新给开的点滴药单,也有护士专门拿给陈北雁看。
“西药单我不看了,看了也是模棱两可。”
如果是中药单,陈北雁还真会仔细看看,毕竟这个他熟,但是既然是西药,他看也没什么意思。毕竟,现在的西药几年一轮换,除非是单纯的化学结构名称,不附带其他词汇,他还能看看,而现在很多名字很花哨的药名,他看了也是白看。
不过,陈北雁自有办法辨别一下这个药单的分量,他问护士:“你告诉我,这个药单上的药,加起来大概多少钱吧?”
护士没敢莽撞,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才说:“大概1200多块钱。”
“那就差不多了。”
陈北雁挥挥手,示意护士可以去准备了。
等护士一走,李忠厚很是忐忑的问了一句:“一天打吊瓶就1200多啊?花这么多钱啊?”
陈北雁就笑了:“现在医院就这样,一些药的确是贵,要想把病治好,不花钱不大行。”
路小璐也安慰他说:“没事,这个属于正常治疗,到最后,自然有对方给你承担,不会花到你自己的钱。”
李忠厚半信半疑,不过现在事态转换,很多情况的主动权貌似已经不可能以他为转移,他也只能是收声不语。
陈北雁知道他的心情,不过倒也没多说。
有些事,尤其是在大城市以外的很多地方,可能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想要让李忠厚这种老实巴交的老人适应,总需要时间,更需要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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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中午头,两个民警来到了医院,说是要给李忠厚录录口供。
按常规,李忠厚前天晚上出了问题,当时李沐祥报警后,当时就该处理,不过李忠厚当时昏迷过去,根本不清醒,民警就给李沐祥说了,等李忠厚头脑清醒的时候再录口供。
本来昨天下午李沐祥就给派出所打了电话,说李忠厚可以录口供了,但是昨天下午打了俩电话,民警一直说忙,没有来,今天这也是从一大早就开始打,又打了俩电话,民警才赶到医院。
两个民警,一个四十多岁的姓孙,另一个二十几岁的胖小伙子,姓乔,两个人以孙警察为主,先口头询问了一下李忠厚当天晚上的情况之后,又打开笔记本,正式开始录口供。
陈北雁还真没见过这种阵仗,就站在孙警察的背后看,结果孙警察有点烦,一再让陈北雁一边去,别妨碍他工作。
“那我提个小意见。”
陈北雁犯不上跟他争什么,一边朝着旁边走开,一边告诉孙警察说:“刚才老人说的很清楚,那天晚上他是昏倒在街上的,后来报警、打120,他根本不知道,不是你记下来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