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姐儿的来到,酒饭飘香间,气氛重又快乐起来,随后云哥儿也来了,与先生、同门告礼不提,三哥儿也是从桃林中出来,嬉笑如常,如此五人把酒言欢,直至日暮酉时,方与先生告辞。
期间先生告诉陆青山,让他明日辰时末来山下,在巩固修为的七日内,每日皆要来上课,青山拱手称是。
四鸟投林,陆门众人顺着来路回到了师门,哥儿、姐儿又是对陆青山能在无人教授下,自行领悟粗浅的提纵之术的事情,做了一番大肆夸奖。
期间三哥儿又是聊起钟灵之事,惹得众人一阵大笑,直到陆青山以不酿酒威胁,才算作罢。
一路嬉笑,回到竹屋时,天色业已全黑,只是梅山的月光不同以往陆青山所见,直如水银泻地,亮如白昼。
如轻曼细纱,如朦胧薄雾,夜风入松林,蛙鸣三两声,夜间的陆门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与三位同门告礼后,洗漱一番,急忙进了屋内,陆青山捂着胸口,那里还有一封心心念念的信笺,等他拆阅。
关好门窗,点上灯珠,温暖的光线从镂空的窗户向外散去,让人心也舒缓了下来。
陆青山做好一切,盘膝在了蒲团上,犹自不放心,突然大声说道:
“三哥儿,我看见你了,出来吧!”
说完的陆青山仔细聆听,确认没有动静,这才从怀中拿出略略带着体温的信笺。
因为是私人信件,所以并未封蜡,陆青山从信封中抽出信纸,一张普通的泛黄信纸,在烛光下显得更加昏黄,展开看去,想要努力展现身姿却又歪歪扭扭的字体,无不显示这才是钟灵的真迹。
噙着微笑,陆青山开始从头看起这封信笺。
青山君,多日未见,别来无恙。此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云哥儿告知我,璄、商间有车马邮站,日后书信可达。时欲入夏,还望珍重,一切安好,免念。
----钟灵即颂近安
“呼”
陆青山长出一口气,喜忧参半,喜的是还能通信,忧的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哎,枉我眼睛都看酸了,写得一点儿都没意思!!!”
“三哥儿!!!”
陆青山看着身后缓缓散去的烟雾,有些抓狂地挠着头,心想着等日后定要想个法儿,不能老让三哥儿如此偷窥。
这般一闹,陆青山心中的思绪也淡了许多,理了理衣衫,重又打坐,结印运气,开始了今夜的修行。
………………
尽河之上,一艘由南往北的商船,劈波斩浪,疾若飞鱼,熄了灯火,收起风帆,在夜间如同鬼魅般向前飞驰,定睛细看,船身两侧各有一根成人臂粗的缠钢麻绳,绷的笔直深入水中,水中隐隐有一大团暗影在摆动,每一摆之间,商船便往前突进一段,更隐隐有低吼声传来,让人直感磅礴苍凉。
………………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陆青山便从打坐中清醒过来,拿上杯子与牙刷便去洗漱。
牙刷是昨夜李子三送于他的,据说是用的黑驴的鬃毛所制,摸着软硬适中,陆青山也是头一次用牙刷,在璄国这都是富贵人家的器物。
想到黑驴,陆青山也是觉着好几日未见了,听剑七师叔所言,黑驴应该不是寻常走兽,而是大有来头。
边想着,人已经到了池塘边,洗漱完毕,照着昨日的样式,重又为众人置办了早饭,吃完以后用食盒装了一份,便下山去了。
今日提了饭盒,提纵间更难,不过好歹还是跃过桃林,到了路上,揭下昨日云哥给的“羽符”,陆青山辨认了下方向,抬步往先生处走去。
沿着曲折的小径,一路往前,快到木屋时,陆青山便能听到传来的隐隐一阵破风之声,疾步过去一看,发现六艺先生正在空地上打拳。
不同于昨日的宽大衣服,今日先生一身短打装扮,连鞋也是陆青山没见过的芒鞋。
弓步冲拳,动作舒缓,力道却能击破风阻;猿背舒展间,潇洒惬意,顺畅合意;或抱拳,或抬腿,或以手挂掌,或以脚划圈。
陆青山也是见过练家子,以前的船老大便显过些拳脚功夫,看着腾起的飞尘,他便觉得,船老大怕是极厉害的高手。
如今再看先生,回想起来,船老大就是一个泥腿子,一个看着暗合天意,一个踢得泥土飞扬,高下立判。
似乎是看到了陆青山的身影,六艺先生一个收势,站定了身形,朝着陆青山走来。
看着不高的六艺先生过来,陆青山只觉得有一头猛虎在踱步而来,目光睥睨间,不敢与之对视,不过还好这种气势随着距离拉近,也是愈来愈弱,等到身前,仍是那个笑眯眯的和蔼先生。
“青山,那么早啊!”
陆青山急忙放下食盒,拱手行礼道:
“青山见过先生,今日起的早了,便做了些早饭,带来与先生。”
“呵呵,那正巧,我也有些饿了。”
“青山自去摆好。”
说罢,陆青山提着食盒径直走向竹亭,将食盒中的饭食一一摆在亭中的石桌上,粥饼蛋果,白黄香嫩,甜咸搭配,让人食指大动。
六艺先生洒然坐下,便吃了起来,陆青山立在一旁,二人也不言语,亭内只剩下碗筷和咀嚼之声。
也不见先生如何大吃,不一会儿,一桌饭食便被吃了个干净,随后陆青山沏茶收拾完毕,又立在一侧。
“青山,你可知何为六艺?”
“小子只知六艺有礼、乐、射、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