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穆舒遥起得挺晚的,卧室里早不见了宁泓捷的人影。
穆舒遥以为他早就去上班了,结果,她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出去,宁泓捷居然还在饭厅里吃早餐。
穆舒遥跟他打了声招呼,自己盛了碗粥吃了起来。
“你们工作室和冠锋的合约,什么时候签的?”
宁泓捷似是憋了一晚上,到这时终是问了出口。
穆舒遥抬起头,“昨天下午……”
宁泓捷神色肃穆,“把合约废掉,违约金我来付!”
穆舒遥看傻子一般盯着他,“宁总,你这是想让遥想从此只做你一个人的生意吗?”
他钱多到一百辈子都用不完,违约金对他来说只是菜一碟。
可遥想这样出尔反尔的话,以后谁还敢和遥想合作?
宁泓捷理直气壮地说,“也不是不可以!你想要什么样的客户,我都可以给你牵线。”
穆舒遥像是听到笑大的笑话一般,“呵”地笑了出声。
“宁总,为什么?你以前可是从来不会管我工作室的事的!”
工作室最初那段时间,真的很难很难,好几次,穆舒遥都以为工作室要熬不下去了。
如果那时宁泓捷伸出援手,那怕只是一次两次,也足够穆舒遥感激他一辈子。
毕竟,那个时候他若出手相助,那怕只是一次,也是雪中送炭。
可如今,他却以他个人的成见来干涉她的工作决策,还厚颜无耻地认为只要他肯给予相应的补偿,她就会满意,甚至对他感恩戴德。
宁泓捷十分坦白,“还问为什么?张皓冠那个人,你不是不知道他的背景有多复杂,跟他牵扯不清,迟早你得惹一身麻烦。”
穆舒遥不置可否地挑眉看着他,“是吗?宁总是怕我惹麻烦,还是怕我给你惹麻烦?”
穆舒遥很清楚宁泓捷的尿性,但凡跟她走得比较近的的异性,他基本都看不惯。
饶文哲是一个,张皓冠也是一个。
当然,穆舒遥亦同样清楚,宁泓捷不是吃醋,而是出于大男人主义那种近乎于畸形的占有欲和独占欲。
在他看来,无论他和穆舒遥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但法律上是,因而,他是容不得穆舒遥在外人面前做任何有损他颜面的事的。
宁泓捷微眯着眼瞅着她,“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继续和冠锋合作下去?”
穆舒遥以为,这件事,她昨晚已经表明了立场。
不过,既然他还想要说服她,那她也不介意再坚决多表达一次自己的立场。
“当然!工作室好不容易有了续命合约,我为什么要因为你不同意而放弃掉?宁总,我不想总为这些事和你吵,没有意义!”
穆舒遥说完,把才喝了没几口的粥放了下来,起身走去客厅,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包开门离去。
她坐约车回到工作室,方希文便把冠锋的各艺人接下来一周的活动行程发了过来。
“舒遥,丁总让你尽快回复她。”
冠锋这样有着巨大潜力的大客户,穆舒遥暂时确实不放心交给别人去做。
倒不是她信不过其他几位设计师造型师的能力,而是,无论张皓冠还是赵总,现时都是总着她而来的。
因而,冠锋这边的工作,她必须一直跟进到相方有了足够的默契和信任,才能慢慢移交到别人手上。
她很庆幸,自己在前两天加班加点把宁家老爷子寿宴上的几套礼服设计了出来。
本来,她是打算昨晚把初稿给宁泓捷看的。
然而,昨晚俩人因张皓冠而闹得不欢而散,到最后,穆舒遥直接把老爷子礼服的事给忘了。
她让方希文帮她随便订份早餐,坐下来一边喝咖啡醒了醒神,一边打开电脑,将老爷子几套礼服的初稿发到了宁泓捷邮箱里。
其实,那几份初稿,在穆舒遥眼里已经是完美的设计。
不过,她还是得尊重合作方,得听听对方的意见才行。
当然,一般而言,合作方的这些意见未必专业,而她会尽量揉合平衡各种因素,但若是合作方的意见影响到她整体设计的美感和观感,她多数不会妥协。
她是宁愿放弃合作,也不会毁掉自己心目中理想的服装。
她以为把初稿发给宁泓捷只是走走过场,形式而已。
殊不知,中午时分,宁泓捷却特意打电话过来。
“你在哪?”
穆舒遥很是奇怪,毕竟,他不是那种闲到来查岗的男人。
“在工作室……”
“中午一起吃饭,爷爷的那几套礼服,有些地方需要改一下。”
宁泓捷作为遥想的客户,穆舒遥无法拒绝他的合理要求。
而且,客户就是上帝,她得迁就着他。
“在哪?我现在过去。”
“我在遥想附近,这附近你熟,你说个地方。”
穆舒遥也懒得折腾,说了间对面大厦的餐馆,挂了电话,便急匆匆赶了过去。
她在餐馆订了个包间,坐下没几分钟,宁泓捷便到了。
和他一起来的,不是他的助手刘力藩而是在拓城在名气的一名服装设计师。
穆舒遥看清楚来人,心里先是暗骂了一句,脸上却是堆满了笑意朝三十多岁的男人伸出手。
“林老师,久仰大名,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如果她没记错,宁泓捷的服装,便是由这位林伯基打理的。
“穆姐客气了,不好意思,来当你俩的电灯泡。”
大家一边寒暄一边拖开椅子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