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司空珩微微挑眉,“此后怎讲?”
拓跋乌云说:“正是颐王爷派人告知我,说卫阮、卫际两兄弟从京都洛阳逃出,正被你收留在太白山中,并让我于今日带人在千机谷口等候,定能抓获卫阮、卫际两兄弟!”
拓跋乌云顿了片刻,坦白:“说句我猜测的,颐王爷担心你凉州情稳,与他西北争势,所以故意透漏给我消息,想借刀杀人,用我拓跋部与你交战一事,把你私藏卫阮、卫际的事情闹大,借此向洛阳上报给你治罪,从而取代你凉州的位置!”
“乌云首领”,司空珩听完仍面色如常,再次向拓跋乌云作揖致谢。
“咚咚!”房间外再次响敲门声,打断了众人寒暄。
众人微微一愣,拓跋律前去看门。一打开门,愈发怔愣得厉害——
卫阮、卫际两兄弟正泰然站在门口,与拓跋律对视自若。
“你还敢来?!”拓跋修愤然冲向卫阮、卫际,拔剑就要杀他们替父亲报仇。
司空珩上前拉住拓跋修,把当初卫铮暗中派人助他们出草原、以及并州住所也应卫铮安排一事俱悉告知,拓跋修听完,仍忍不住要冲向卫阮、卫际:“就算卫老贼救了我祖父父亲又能怎样!我家人沦落至此,都是被他父亲所害!”
“修儿!”拓跋乌云喊住拓跋修,面色阴沉打量着卫阮、卫际,半晌,冷声发问,“你们来这儿,想干什么?珩兄弟的地界,我拓跋乌云不想与你动手。”
“乌云首领”,卫阮向他微微作揖,“我是来替家父向您赎罪的。”
“赎罪?”拓跋乌云冷哼一声,“你要怎么赎罪?”
“拓跋部朱砂掌天下闻名,待乌云首领伤势情好,我愿与兄长接受乌云首领三掌拍击,若我兄弟活着”,卫阮微微一顿,“愿乌云首领自此放下恩怨仇恨。若仍不解恨,卫阮与愚兄愿意倾毕生之力,助乌云首领整顿部族,问鼎漠北,以赎旧罪。”
“就凭你?!”拓跋乌云气恨交加,下床颤巍巍就要去往卫阮方向,“你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竟敢口出狂言!我拓跋乌云问鼎漠北,要你协助?!”
“乌云首领”,司空珩忙拉住拓跋乌云相劝,“卫阮公子得名洛阳‘第一公子’,绝非浪得虚名。卫阮公子此番投奔,原本也觉得窝在此地实在屈才,想为他谋个去处,施展经国抱负,乌云首领若真缺左右辅佐,不如看看他本事如何?”
“就凭他?!”拓跋乌云简直就要暴跳如雷,愤恨地把卫阮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但看司空珩的面子尚未发作,黑脸半晌,最终妥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依我看,拓跋部当前意欲南下,最缺的乃是攻击破阵之法,不如以沙盘推演,排兵布阵,攻守轮换,乌云首领与卫阮公子三局两胜,如何?”
“我觉得不妥。”卫阮开口,否决了司空珩的提议方案。
“呵!”拓跋乌云冷哼一声挖苦,“果然是虚有其名,才有挑战便就怕了!”
“乌云首领”,卫阮并未被激怒,不紧不慢向拓跋乌云做了个揖,“请问此次新平战役,旷日持久,拓跋部铁骑骁勇善战,却为何迟迟不能突破晋嵩防线?”
“呵!此事用你询问!”拓跋乌云愤怒中又想拔剑。
“乌云首领”,卫阮再作一揖,坦言,“拓跋部不敢与晋嵩久战,是因为粮草紧缺,供应不够;粮草紧缺,则因拓跋部经治无方。乌云首领试想,倘若拓跋部粮草供应充分,内部分配合理,出征晋嵩南疆,是否便不用再担心军需供应不够、部族内讧纷争,哪怕拓跋铁骑无法奇袭破阵,也能与晋嵩持久作战,寻求机会突破?”
“你说的……倒有些在理。”拓跋乌云想到此行出征受到的种种牵制,倒都让卫阮一一说中,不由得有些心动,想听他有什么破解法门。
“乌云首领,拓跋部粮草经治纲要,一在休养耕种、畜牧多产,二在因情而异、笼络各部族首领人心,三在收放自如、理顺部族与畜民征收返点。”卫阮说着,便把三者一一详细解释,不知不觉,夜入晨曦,拓跋部众人早听得入神。
“卫先生”,拓跋律听卫阮完整讲话,不由得吸气感叹,“拿你们汉人的话,‘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怪不得洛阳对先生如此推崇!”
“以上三则,方为纲要,许多细则,仍要慢慢因情因势而变。”
卫阮说着,向拓跋乌云再做个揖,“若卫阮所言,乌云首领觉得尚有些用,卫阮愿与愚兄效力于首领左右,助首领开疆拓土,实现心中抱负。”
“你们出去……”拓跋乌云阴沉着脸,不悦要赶卫阮、卫际出门。
“父亲!”拓跋律想要阻拦,却被司空珩拦话截断。
“说了一夜,也都累了,乌云首领且休息吧。”
司空珩说着,向拓跋律眼神示意,带卫阮、卫际离开房间。
卫阮出了房门,便知事情已经成功大半,不禁向司空珩再做个揖:“多谢珩王爷多次周旋,又指点了我与愚兄投奔拓跋部的出路,并暗中告知拓跋部所遇情形,若事成后,我兄弟二人必记念珩王爷大恩,将来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向我二人开口!”
“卫公子客气了”,司空珩说着,也向卫阮作揖回了个礼,“若非卫公子胸有韬略,仅凭我告知拓跋部情形,也想不到如此经世致用的种种破解办法;至于牵线搭桥一事,也因卫公子胆识过人,肯放下恩怨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