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上前道:“大人,既然要升堂,那知州大人那边又如何交代?”
张怀走到大堂之上,绕过案头,一撩官袍,在正堂上的主位上坐下,才道:“派人去请知州大人过来,吩咐其他人照常升堂。”
师爷面有难色,显然是张怀的决定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师爷犹豫的站在一旁,过了会儿才憋了一股气,找了两个衙差去知州大人的府上通报。
堂下,人已经全到了,钟晚颜站在大堂的左侧,而吕家村的村民们以老村长为代表的几人站在右侧,其余的村民都在大堂的门口外候着。
而萧濯则是让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张怀的左下,师爷桌案的对面旁听,见人都准备好了,张怀拿起惊堂木一拍,正堂之上两旁的衙差齐“威武”之声。
声止,张怀例行公事的问道:“堂下何人?”
老村长因为刚刚见到钟晚颜和萧濯的关系甚密,知县大人又颇给萧濯面子,老村长担心若是让钟晚颜先说他们会失了先机,便抢先道:“知县大人,小民是吕家村的村长,我身后的这些都是我们吕家村里的村民,我们状告祁大夫下毒害死我们村一百三十二口人。”
钟晚颜上前道:“回知县大人的话,民女是城里芝林堂的东家,吕家村的村长所说的祁大夫则是我家的客人。”
张怀点点头,继续问道:“既然此事牵连到祁大夫,来人啊,将祁大夫等人带上前来。”站在最尾端的两名衙差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将带着手镣脚镣的祁神医和大刘、顾江三人给带上前来了。
自祁神医出来义诊,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钟晚颜这么久没有见到祁神医,这甫一见到,竟然还有一点紧张,不过钟晚颜细细打量着祁神医,见他虽然穿着囚服,手脚上带这镣铐,人也消瘦了几分,不过瞧着精神倒是还不错。
祁神医见到钟晚颜在堂上站着,神情有些意料之中的恍然,还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惊讶,钟晚颜暂时没看懂祁神医为何会露出这种复杂的神情,不过这会儿她也没有精力再去纠结这些,只匆忙的朝祁神医微微点头示意。
就在这时,一声传报响起:“知州大人到!通判大人到!”
这一声传报响起,不仅张怀一愣,堂上的其他人也都跟着愣住了,知州大人来了,那是张大人让人去请的,不过他也没请淮州通判大人过来呀,怎么他也来了?
淮州的通判大人正是沈家的二老爷,沈闻之,也是沈二的二叔,也算是一个熟人,对于他的到来,钟晚颜并没有觉得需要担心什么。
张怀起身与两位大人互相见礼,整个场面中,就属淮州的知州大人官职最大,他脸色不太好的朝张怀说道:“怎么这个时间开堂?这个案子还没有调查的水落石出,谁允许你擅自做主开堂的,”知州大人对张怀一通训斥,过后,又道:“来人,见犯人押解回去,此案改日再审。”
知州大人一声令下,随他而来的官差们上手就要将祁神医等人带回大牢中去,张怀上前一步,将人给拦住了,道:“知州大人,霞光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线索了,您不妨旁听看看,这件案子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知州大人没想到张怀会这么说,只见他眼睛一立,正想说什么,萧濯突然起身道:“大人,还是先看看张大人说的线索是什么再做定论吧。”
萧濯如今虽然只有一个秀才的功名,但是萧濯的亲爹萧青山乃是正三品的户部侍郎,比知州大人的官职还要高上两级,萧濯这时从旁说话,知州大人不能不卖给他一个面子。
知州大人脸色不太好的一甩袖袍走到一旁坐下了,而同来的沈闻之,深大人早就在一旁坐好了,这会儿正端着茶杯,气定神闲的看着堂上的几位大人。
众人归位,张怀再道:“钟姑娘,你方才说你掌握了这件案子的主要证据?”
钟晚颜上前一步,道:“正是,大人,民女刚刚验证了祁神医所开的药方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吕家村里的那口水井。”
钟晚颜话音刚落,老村长张口便道:“你胡说,那口水井我们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都在用,能有什么问题?你少信口雌黄!”
钟晚颜没理会老村长的说辞,继续道:“大人,民女可以向在场的所有大人们证明这一点。”
“好,我就允你证明。”张怀道。
钟晚颜朝张怀等几位大人一拱手,道:“大人,请你让人将从吕家村里的水井里打回来的水带上前来,再去取来别处的清水,然后按照祁神医所开的药方去百草堂抓两副药回来,并抓来活老鼠两只即可。”
张怀道:“哦?你这是打算在堂上煎药证明?”
钟晚颜沉声应是:“正是,大人,民女方才在吕家村里已经验证了这一点。”
“你们去将钟姑娘所要之物全部取来。”张怀朝手下的官差说道。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东西就已经备齐了,而根据药方子配的药材是百草堂的方大掌柜亲自送来的,他进来的时候在堂上见到钟晚颜,只眼神闪了闪,神情中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就好似不认识她一般。
钟晚颜的让官差在大堂外架起了两个炉子,坐上砂锅,两个药祸同时煎药,只不过一个锅里用上了从吕家村的水井里打来的水,另一个锅里则是用的衙差从后衙的水井里打来的水。
一副药材三碗水煎成一碗,放凉后,再分别给两只老鼠服下,等了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