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安说完转头看向余嘉,余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上前同林玉安一起往前院花厅去。
现在褚玉院只有荣国公一人居住,没有个理事儿的人,所以林玉安就把荣禧居当做平日里处理府里庶务的地方,像接见宫里的天使,自然也就在荣禧居了。
花厅里,两个紫衣鱼龙纹的公公正坐在左边的朱漆圈椅上,吹着烟气儿喝着茶。
林玉安夫妻两个双双走了过去,两个公公立马起身,笑脸相迎道:“世子爷福安,世子夫人妆安!”
余嘉点点头,和林玉安一起在上座落座。
“文公公,有劳你跑一趟了。”
刚才说话的那公公笑得很是殷勤,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咱家这次也是奉旨前来,只怕世子爷这称呼以后怕是用不上呢。”
余嘉笑而不语,林玉安则满心疑惑,不知道余嘉在搞什么鬼,这时候,文公公就招呼站在门外的两列六人的小太监,“把圣旨拿上来。”
“圣上有旨,靖南王携妻林氏听旨,林氏恭淑知礼……入皇室玉碟,为靖南王妃,长子嫡嗣余眀晟封为世子,接旨!”
林玉安正要跪下,却听文公公急急道:“不必,皇上有口谕,靖南王和靖南王妃见他免跪。”
这么说来,连见了本人都不用下跪,更不用跪圣旨了。
林玉安点点头,接过那一卷颜色隆重的黄色圣旨,心底忽然无端端的沉了沉。
余嘉很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一直不愿意把宣之于众,如今却是为她求了一卷圣旨,告于天下她的身份。
这明面上看起来是好事无疑,可林玉安心底就是很慌张,毕竟有些事,她也是知道的,而且当今皇上虽说没有什么本事,可却尤其的多疑,这也是为何九王爷齐慕北要离京避讳,余嘉也迟迟不愿意把身份告知天下的原因之一吧。
如今余嘉的身子越发不好了,林玉安很害怕,总是有种错觉,觉得这是余嘉给自己安排的后事。
“有劳文公公了。”
余嘉客气的谢过,似看出了林玉安的不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文公公笑着摆摆手,“王爷同杂家客气什么,明日宫里还要为您和王妃举行受封大典,王爷只怕事情也多,杂家出宫的时候,内务府也把司制房的礼服送出宫了,只怕也该到了,杂家还要回宫禀话,就不耽误王爷王妃了!”
他说完就招呼人准备离开了,林玉安就唤许妈妈道:“许妈妈去送送天使们。”
许妈妈自然明白,红封是刚才准备好的,一人二十两的赏钱,也不少了。
许妈妈恭声应事,领着文公公一众人往外去。
想到刚才文公公说的话,林玉安不由感慨,这哪儿都是一样的捧高踩低,这瞧见了余嘉是堂堂的王爷了,文公公这一等宦官也要想你示好。
不过又想到余嘉竟然一直把她瞒得严严实实,林玉安不由气恼,当即就要转身去兴师问罪,谁知余嘉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正低头看着她,她一转身就撞进了他的怀里,慌忙间落入了一双闪烁着灼灼桃华的星眸里。
这一闹腾,竟让她不知自己刚才是准备要做什么的,一脸痴汉相的望着余嘉的俊脸,心跳如雷。
“王妃怎么了?”
余嘉看出她眼里的痴迷,不由心情大好,饶有趣味的逗她道。
林玉安察觉自己失态,立刻就要站起身,谁知却被眼前这个男人抱得更紧了。
“干嘛呢,还有人呢。”
余嘉见她一脸羞涩,反而湊得更近,笑着问她:“王妃想要干嘛?莫非是在想什么见不得……”
“余嘉!”
林玉安听着他嘴里的话越来越羞人,顿时恼了,一记秀拳落在余嘉的胸口,嗔道:“没皮没脸,放开我!”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越是这样,模样就越发诱人,一张桃心嘴因为刚才的羞涩变得红润起来,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引人入胜。
余嘉伸手把她抱住,下巴抵在林玉安的额头处,闭着眼睛,感受着怀里的人儿,她属于自己,那种感觉是实实在在的,那样的真实,可又有种即将要失去她的感觉。
这两种矛盾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几乎要把怀里的人嵌入身体。
林玉安感觉到余嘉莫名散发出来的不安,抬手回抱住他,嘴里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极轻,可余嘉却听得很清楚,抵在她脑袋上的头轻轻挪了挪,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丫头,如果能这样一直陪你到老就好了。”
他的声音极轻极慢,让人有种幻听的错觉。
林玉安身子微微一颤,在余嘉的胸口不安分的动了动小脑袋,此时无声胜有声,她仿佛能够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余嘉的心情,他心里的忧虑,心里那些不愿与人说道的心事。
此时此刻,她感觉到那种心有灵犀的舒畅,还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她是他的妻,她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从前种种过往,恩怨似乎也不再是她心底的执拗了,对啊,日子要一直往前,还去追究那么多做什么。
之前在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时候,他回到了他的身边,没有把噩梦带给她,日子与她想象的不同,它在越来越好,这就够了。
想到这里,林玉安眼睛有些酸涩,却是笑道:“好啦,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余嘉是练武之人,自然耳力出众,此刻也听见了院子外面一连串的脚步声。
他不舍的松开了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