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熹八年夏,胡兰余党南走苍梧,执苍梧太守张叙。交趾刺史张磐击破之。
苍梧太守张叙因为贼所执,与桂阳太守任胤皆徵还弃市。
六月,贼众复入荆州界。度尚怕成为自己的罪负,于是假称苍梧贼众入荆州界。于是徵刘磐下廷尉。辞状未正,正好有赦令得以见原,刘磐不肯出狱。狱吏对刘磐说:天恩可是好久才会再次降临。而你不想出去,这可以吗?刘磐说:我刘磐备位方伯,而为度尚所枉,受罪牢狱。事有虚实,法有是非。刘磐实在是无辜。赦无所除。如果忍以苟免,将永受侵辱之耻。生为恶吏,死为敝鬼。请求传度尚诣廷尉,当面对质,足明真伪。如果不徵度尚,刘磐将埋骨牢狱,终不虚出。望尘受枉。廷尉将其情状上闻。诏书徵度尚到廷尉。辞穷,领受罪责,因为以前有功,得以原宥其罪。
闰月甲午,南宫朔平署火灾。
段颖击破西羌,进兵穷追。辗转山谷间,自春及秋,无日不战。虏兵遂败散。凡斩首二万三千级,获生口数万人。降者万余落。封段颖为都乡侯。
秋七月,以太中大夫陈蕃为太尉。陈蕃让位于太常胡广。议郎王畅,弛刑徒李膺。皇上不许。王畅,是王龚之子。尚为南阳太守,因为疾愤当地多贵戚豪族,下车奋厉威猛,大姓有犯法者,就派人发屋伐树,填井捣竈。功曹张敞奏记进谏说:文翁召父,卓茂之徒皆以温厚为政。流闻后世。发屋伐树,做的有点严烈。虽欲惩恶,但难以远闻。郡为旧都侯甸之国,园庙出于章陵。三后生自新野。自中兴以来,功臣将相,继世而隆替,愚以为恳恳用刑,不如行恩。孜孜求奸,不如礼贤。舜举皋陶,不仁者远离。化人在德,不在用刑。王畅深纳其言,更崇宽政,教化大行。
八月戊辰,初令郡国有田者畒敛税钱。
九月丁未,京师地震。
冬十月,司空周景免。以太常刘茂为司空。刘茂,是刘恺之子。郎中窦武,是窦融的玄孙。有女为贵人。采女田圣,有宠于皇上。皇上将立之为后。司隶校尉应奉上疏说:母后之重,兴废都由其而定。汉立飞燕,胤嗣泯绝。应当思索关雎之所求,远离五禁之所忌。太尉陈蕃也以田氏卑微,窦族是良臣之家,争之甚固。皇上不得已,辛巳,立窦贵人为皇后。拜窦武位特进城门校尉。封槐里侯。
十一月壬子,黄门北寺火灾。
陈蕃多次上书言李膺,冯绲,刘祐之冤。请求加以原宥,升之爵任。言及反覆,诚辞恳切。以至流涕。皇上不听。
应奉上疏说:忠贤武将,是国家的心腹。窃见左校弛刑徒冯绲,刘祐,李膺等,诛举邪臣,施之以法,陛下既不听察,而猥受谮诉。遂令忠臣等同元恶。自春至冬,不蒙降恩宽恕,遐迩观听,为之叹息。立政的要点,就是记功忘失。因此武帝舍安国于徒中是为失误,宣帝徵张敞于亡命途中,是为英明。冯绲前讨蛮荆,与吉甫之功相同。刘祐数临督司,有不吐茹之节。李膺著威幽并,遗爱度辽,今三垂蠢动,王旅未振,请求原宥李膺等以备不虞。
书奏,于是全部免其刑罚。过了很久,李膺复拜司隶校尉。当时小黄门张让弟张朔为野王令,贪残无道。畏惧李膺威严,逃还京师。藏匿于兄家复壁中。李膺知其情状,率吏卒破壁抓捕张朔。交付洛阳狱。案正其供词,即杀之。张让向皇上诉冤。皇上召李膺,诘责其不先请便加诛之意,李膺回答说:昔日孔子为鲁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今臣到官,已经一旬。私惧以稽留为过失,不想竟获速急之罪。自知罪责难逃,死不旋踵。只求再宽留五日,尅歼元恶,退就鼎镬。这是我求生的愿望。皇上不再言语。回头对张让说:这是你弟弟的罪过,司隶有什么过失?于是遣李膺出。自此诸黄门常侍皆鞠躬屏气,休沐不敢出宫省。皇上怪问其故。皆叩头哭泣说:怕李校尉。当时朝廷日乱,纲纪颓驰,而李膺独持风裁。以声名自高。朝士有被其容接者,名为登龙门。
徵东海相刘宽为尚书令。刘宽,是刘崎之子。历典三郡。温仁多恕。虽在仓卒,未尝疾言厉色。吏民有过,但用蒲鞭惩罚他们。只是示辱而已。终不加酷刑。每见父老,慰以农里之言。见少年,勉以孝悌之训。人们都因为感悦而接受教化。
九年春正月辛卯朔,有日食。诏令公卿郡国举至孝。太常赵典所举荀爽对策说:昔日圣人建天地之中称之为礼。众礼之中,婚礼为首。阳性纯而能施,阴体顺而能化。以礼济乐,节宣其气。故能丰子孙之祥。致老寿之福。到了三代的时候,淫而无节,阳竭于上,阴隔于下,故周公之戒说:时亦罔或克寿。传上说截趾适履。谁说他们是愚蠢?又有谁会像他们一样追欲丧躯?实在可为令人心痛。臣窃闻后宫采女五六千人,外面还有从官侍使,空赋无辜之民,以供无用之女。百姓穷困于外,阴阳隔塞于內。臣愚以为诸未幸御者,应当一并遣出,使他们自有婚配。这实在是国家的大福。诏令拜为郎中。
司隶豫州饥。死者十之四五,至有灭户者。
诏令徵张奂为大司农。复以皇甫规代为度辽将军。皇甫规自以为连在大位,欲求退避。数上章求病退,不见听。会有友人丧至,皇甫规故意越界迎之,并密令门客密告并州刺史胡芳,说皇甫规擅自远离军营,应当赶快举奏。胡芳说:威明(皇甫规字)想要规避仕途,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