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听母妃提起过密诏的事,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母妃真的有父皇的密诏?”李戎泊惊讶道。自盛宗驾崩后,朝中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盛宗皇帝临终前,担心江后将来擅权弄政,特意留下一道密旨,在必要的时刻,可以将江后废黜。而这道密旨,就在惠太妃手中。可是,他随即又困惑了:“既然母妃手中握有密诏,为什么大哥出事时,却不将其拿出,任大哥惨死江后之手呢?”
“太妃娘娘……”乌木乞脸色暗了暗,刚要继续说下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噪杂的声响,紧接着有士兵在帐外求见。乌木乞暂且止住话题,于原来的位置站好,李戎泊整整胸前的甲胄,传人进来。一个士兵掀帐子疾步走来,跪在地上奏报:“启禀韩王,方才贼首胡万里自投罗网,说要求见韩王,被属下擒住!”
“哦?求见本王?”李戎泊挑了挑眉,脸上有一丝疑惑,道:“这逆贼倒有些胆量,本王就会一会他,把他带到大帐里来!”
“诺!”
……
“呵,呵,快告诉我,小外甥在哪儿?”许良柱喘着粗气在山路上狂奔,终于看到杜庞,逮着便问。手中的火把随着气息晃来晃去,几乎烧到杜庞眉毛。
杜庞本能地仰头避开,还未答应,李攸烨就和陈越等人便从一处隐蔽的岩石后面走出:“发生什么事了?许先生,你不是和胡先生一起去周围探查情况了吗?”
“哎呀,小外甥,不好了,”许良柱的大胡子抖动的厉害:“大哥留了块布条,下山去了!”
“什么!!”所有人都是一惊,李攸烨从许良柱哆嗦的手中接过那一截布料,看出是胡万里从袍子上撕下来的,只见,上面用火炭的余灰写了几句话,杜庞把火把照过来,却是胡万里的诀别之言:
“万里生平胆大妄为,累及诸兄弟至此,深感愧疚。无颜再面诸位,只好留书以表。江郡守心念百姓,出手相助,却被无辜冠罪,胡某何其痛哉!庙堂既高,不容良臣,百姓之难,绝于圣听。万里不惜残躯,定要为此讨个公道!”
“太糊涂了!”李攸烨读罢,眉头紧皱。忙问许良柱:“胡先生下山多久了?”
“我发现布条的时候,他已经下山了,估计得有半刻钟多了!”许良柱道。
“陈师傅,随我下山一趟。胡先生此去恐怕凶多吉少,李攸熔根本就是冲着江家来的,即使他有再多理由,他们也不会听他解释!”
“公子不必前往,我去就行了!”陈越说罢,不待李攸烨反应,飞身往下山疾行而去。李攸烨再追已来不及,只好和众人一起赶到最前沿,等待消息。梁汉勇调来弓箭手,准备随时做掩护。
山下遍地都是营帐与篝火。双方力量过于悬殊,这是不可争的事实,敌营明显已经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实力,把所有的力量都展示在山下。因此,李攸烨等人能清楚地看到敌方阵营的动静。
陈越的隐蔽做得天衣无缝。下面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按部就班地在营里走来走去,丝毫没有发现异常。众人屏息凝神看着,这时候,中央王帐里突然冲进又冲出一队人马,带出一个身材短小的人朝山脚下走来。李攸烨定睛一看,发现那人正是胡万里。他被敌人押解道阵前,脖子上驾着钢刀。
“大哥!”独眼龙激动之下一声大吼,就要往山下冲去,但被身边的兄弟抱住。他奋力挣脱着,只听敌营人喊话道:
“山上的逆贼听着,逆贼胡万里现在已被韩王抓获,韩王有令,胡万里罪大恶极,当明正典刑,以正国法!尔等好好看着,谋反作乱是什么下场!”
“狗屁的国法,老子就是谋反作乱,老子跟你们拼了!王八蛋狗官!”独眼龙一下子挣开别人的拉扯,往山下冲去。
“老三你给我滚回去!”就在他没冲多远,胡万里的一声怒喝就将他定在原地:“我胡万里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你不要再来捣乱。胡某行事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黎民,只可叹,世道不公,忠奸善恶不分,我甘愿意洒下自己的血,以明心志!”
“大哥!”
“骨头倒是挺硬的,只是可惜了!”李戎泊挑开帐帘一角,望着外面的情形,冷笑一声。只是他这冷笑没持续多久,脖子就被一个冰凉的物体抵住。
“放人,马上!”陈越的声音出现在背后,他何时进入的大帐,李戎泊之前竟毫无察觉。
“你是谁?竟敢挟持本王,不怕死吗!”李戎泊握紧拳头,用余光瞥到身后是一个高大的蒙面人。
“少废话,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剑在李戎泊颈间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李戎泊倒吸一口凉气:“我放就是!”言罢,扬声对外高声喊道:“传本王命令,把人放了!”
帐外的部下不解:“殿下……”
“本王的命令没听到吗?马上把人放了!”李戎泊吸溜着凉气,话里已经压着怒火。
“诺!快,快,快,把人放了!”部下再也不敢耽搁,马上去把胡万里放了。
一直在外旁观的乌木乞看到这一幕,不解地往王帐看去,慢慢靠近:“韩王殿下,您没事吧!”里面许久都没有传出动静。
乌木乞觉察到一丝异常,一下子掀开营帐,感觉一道影子从眼前闪过,未及反应,就被迎面扑来一个身影撞得趔趄几步,身子好不容易站稳,才发现是李戎泊。他忙把他扶起来,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唇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