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看她眼中情绪,怕是要以为,夜聆依于她乃是有着“杀父夺夫”一等仇恨之人。

然而她并不曾得以以这种眼神盯住夜聆依多久。

夜慈现在是一心要护她的命,放她出来完全是意外,发现了自然要给一把拉回去。

而另一边,凤惜缘的反应同样可称剧烈。

他不是拎不清的人,此时他双目不能视物,把事情全权交给夫人才是上上之策,而且他也并不认为夫人她处理不了现下这些人和事。

但是凤惜缘仍是猛地上前来,以不比夜慈慢的速度,护去了夜聆依身前——他没去拉她,对比夜慈,他这必然要算是对要保护的人的尊重信任。然而凤惜缘这极迅速的行动之中,所含的对于夜聆依的护卫以及对于对面那人的嫌恶戒备,却是不作虚的。

可是说实在的,他“不消停”的媳妇儿身边前前后后、来来往往那么多女人,这绝对是第一个被他莫名敌视的,竟连无视都不能。明明,夜聆依自己对于这一个倒是可有可无,尚不曾表现出任何一点明显的针对她个人的敌意。

那这一个又重要在哪里?或者说那“闺女”方才投射过来的、理论上凤惜缘应该感知不到的眼神里,有哪一点的特殊刺激到了他?

以致他这一瞬间,魔族血脉激发又戒备非常的状态下,忽然对夜聆依之外的所有存在表现出了无差别的攻击意图。而他能力强悍如斯,亦曾经历血腥杀戮,即便此时并无目光外露,却也可一动一静一走一停之间,给人的错觉:觉他乃是地域修罗。

可是日常眼瞎的人一惯的没“眼色”,某方面来说,夜聆依这人就是有点儿“欠”,她一根手指在腰后,戳了“高大威猛”的“地狱修罗”一记。

凤惜缘所有的气场气势似乎是气吹起来的,而他本人则是那个盛气的气球,气球壁薄脆且里面充的气太多,被夜聆依指肚上没针尖儿的手指头戳一下,登时就把里头的气悉数泄光了。

也是一瞬间,他浑身上下一体僵的不能再僵,终于也是不得不面对,转身一秒在脸上贴满了“委屈”无声叫了一声余韵悠长的“夫人”。

但是绝医大人嘛,“手黑心毒”的状态下,哪里能受这点小伎俩的控制。

她倒是非常非常“不客气”,伸手就把这飘在空中因而极好控制的人一把拨到了身后,又还保持得住自己的原地不动。

凤惜缘受什么刺激,对此又有什么想传达给对方传达给她的,她其实一清二楚。

同样的,她对自己也从来没有不清楚过。那“闺女”对她的情绪不正常这她知道;她自己对于那“闺女”的态度有不正常她也知道。然而对方的不正常她管不着,她自己的这点无伤大雅的“不正常”她则完全是不想改动。

事实上,早在她给自己画情绪警戒线的时候,便已强行将这个人从自己的“讨厌”之中划了出去——有关于这个人,就算有所谓“战斗”,那也只该存在于她和夜慈之前,她对这个人的存在有不爽,但是主观上就不想这份不爽和这人本身有什么关系。

简单来说,从始至终夜聆依所在乎的,只是夜慈有个这么在乎、偏偏还与她有牵连的存在,至于这个“存在”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她在乎这些做什么?

一切不过“仅此而已”四个字,只是现在还没空跟凤惜缘解释,夜慈还没处理完。

凤惜缘给夜聆依拉到了身后,如此她和夜慈又一次在两点一条直线上了。

对面那人又不知道她原本就瞎;看他行动能知他也没受洞中毒的影响,所以他没瞎也不会认为夜聆依这会儿瞎着……总之吧,在他无碍的认知里,他是看得到他闺女对夜聆依的敌意,也认为夜聆依已然接收到了这份敌意的。

又所以——

夜聆依一手背到腰后握进来一只爪子安抚着,心道,她倒要看看,他对此怎么说。

但是,早便说了,夜聆依的“难得”少有达成的时候,她这份难得的带玩味的期待,也是没有被满足。

夜慈压根当这个插曲不存在,张口来说的也还是围绕着她的正经“谈判”。

他道:“毓儿,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你永远旺盛着的女儿缘,其实与你这来历莫名又不定时爆发的保护欲有关?可是你又想过吗?你这是不正常的。”

“你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接受的是类似的教育,我想毓儿你知道,你这客观来看很反常的行为,背后意味着什么。”

“南疆王族的这位姑娘,于你并无任何重要之处,但是你却因为亲眼见了她处于劣势,便猛然将她纳入了你的保护之内。”

“你不是因为她被暗算,毓儿,偷袭暗算趁人之危这种事,你应该不比任何行此道的人做的少,若今日你所见她二人身份调换,你的选择也定然会有不同。”

他以一针见血的气势、看似客观精准的用词,满口说着诛心的话,想逼她怀疑自己放弃选择。

夜聆依这时才约莫想起来,这个她同样对他也没怎么多关注的爹,未曾执掌夜家之前,“入世”历练,大学里还是其他什么学位层面上,修过心理学……就算不是吧,这人乃有天赐的攻心的本事,兴许最强之处便在此。

而她意识不到,至多是之前这人对着她还有底线,从不曾有意做过什么。

只不过“底线”这东西,存在着就是为了等待被打破的那一天,像夜慈这种把他人看得透但对自己了解的更透的人,是


状态提示:第465章 诛心--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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