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你是多么的可恶,只不过几天就轻易搅乱我的心,自己却逃得远远逍遥自在……”
程君佑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琦蓦地抬头,望着那萧肃的背影,一时喉咙哽咽。
她紧紧地压着心口,那个伤口又闷又痛,比刚受伤的时候还要疼,仿佛被生生割裂开一样!
曾经,裴沐林对她是伤害,如陈敬佟对晓晓的伤害,当时她也是如此伤心绝望,不过很快就走出来了。
她以为,她经历过类似的洗礼,应该不会太痛,应该比上次更轻易的解脱,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如此之痛,甚至更加厉害,仿佛痛的要立时死掉才能解脱似的!
“也许我不该问,可是我不甘心……”程君佑说着,猛地转过身,“你,是因为……裴沐林吗?”
黎琦一怔,而后眼神透出痛心的疑惑。
程君佑赶忙别开她的注目,
“对不起,只是有些多疑了……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提他,我知道你们的过往,也知道你……我不是介意你跟他的曾经……要怪也只怪你,为什么不早早打我一下,好让我们早些认识!”
他尴尬的笑了笑,唇角僵硬,
“如果是输给他,我才真的不甘……”
黎琦心头一颤,深吸一口气,这家伙胡思乱想什么啊!
裴沐林的背叛,的确让她绝望;也正是如此的绝望,她才坚定的不再接受他,就算她已经彻底原谅裴沐林,那也只是原谅,不能再回到从前……
得到又失去的痛,她尝试过,无力再承受,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表达,所以更无法细致的跟他说得清楚。
“那……”程君佑已经是满眼的酸痛,望着黎琦,欲言又止,又及想问个明白,“那就是因为这次流言……”
流言?黎琦诧异。
上次的事情黎政华已经解决的很好,只是刚才,他又说什么“有一件事,我怀疑跟她有关……”
难道,之前的平静都是假象,流言的事情又卷土重来?更甚之前?
黎琦无力的闭眼,头痛不已,古代的人缺乏娱乐活动,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被人津津乐道的口口相传,一传俩,俩传仨,三人成虎,以讹传讹……
计较没有用,有些人就是乐此不彼呢!
程君佑怪自己口快,只想打自己两个嘴巴!
她的为人,他怎么就不相信呢?!
舞娘跳舞时的舞衣极为鲜艳张扬,她却反其道行之,舞衣里面还裹着一层小衣,不顾天气炎热,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因为太过纤瘦,一般人不易发觉。
想起先前,程君佑汗!他为了报那一记之仇,不择手段的伤害与她,要不是她的保守,那次差点儿就让他得手……
就是是再累,就是夜场跳舞,就是雨夜被阻,不管多晚,她都没有借口不回家。
如此自尊自爱,他岂能再做怀疑?
“流言怎么了?”黎琦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固执的要问一个结果。
程君佑本来要道歉,要转移话题,被她疑问就有些支支吾吾。
他真的不该在此时提起这事的,难道真的要在她没有愈合的伤疤上撒一把盐,他才开心?!
“没有,黎郡王已经……”
“不要瞒着我,刚才他也这么说,要不是程大哥的到来……你可以不说,等我回头问他!”黎琦仰起头,干净的小脸尽是倔强。
“这……”程君佑狠狠心,与其让黎政华告诉她,不如……“上一次,那个碧珍只在后面起了个煽风点火的作用,逼走她以后,流言一时平息好多,我跟黎郡王都以为……”
“说重点!”
黎琦已经透着不耐烦,坚毅的眸子微眯,凌厉的样子任是程君佑也不由侧目,
“华乐坊的孙春辉已经许久不到乐坊了吧……”
“老色鬼?!”
那老家伙公报私仇,差点就破坏了黎琦远大的梦想,这是一提起她就怒。
只不过现在同在华乐坊工作,黎琦好歹也是一个股东、管事,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般黎琦不去招惹他。
华素颖知道那件事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后来不动声色的换了好几个乐师。
黎琦能够理解华姨,这些乐师,吃着拿着乐坊的,却听一个老家伙的摆布,哪个老板能做到不在意?
可是,真的是他生事又能怎样,只要她黎琦松松口,认下黎政华,任何流言秽语都是枉然!
什么?——老色鬼!?程君佑密切关注着黎琦的一举一动,一声“老色鬼”让他想起什么,
难道是……
眼前出现黎琦摇摇欲坠的拉住他的衣袖,弱弱的叫着“程君佑”而后昏迷的样子!
那次,不止黎政华,他也派人连夜查了华乐坊,因为下雨,证据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他们什么也没查到,后来那事便不了了之。
“如此卑贱的老匹夫!”
事情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程君佑狠狠骂道,
“就是上天入地本少爷也不放过你!”
黎琦犹不知情,神情平淡却是无限鄙夷:
“自始至终他就看我不顺眼,能放出这样的谣言也不足为奇!”
嗯?怎么是“造谣”?
造谣跟当事者可是两层意思。
程君佑回味着黎琦的话,知道她是领会错了意。
他的眼眸闪闪,如此也好,不知道,也便不被此烦恼,看来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吧!
“不管怎样我们都相信你!无需为此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