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晚晴洗清冤屈已经过了好几天,这几日她一直待在院子里,该吃吃该喝喝,倒也过得舒适。身边的仆从似乎是听说了上次老夫人护着她的话,个个也不偷懒了,平日里勤勤恳恳老老实实。乳娘冯嬷嬷还特地跟谢晚晴说:“小姐总算是苦尽甘来,如今得了老夫人的喜欢,看那些下人谁敢不听话。”
谢晚晴只是静静地看书,并不回话。
谢怀瑆那日回去之后被黄氏好一顿数落,罚他思过,整日里丫鬟小厮不离身,再也没能从学堂上逃出来过,连每日归家都是被拘在书房练字抄书。因此谢晚晴也再没见过他。
想起上次说好的送给谢怀瑆的风筝还在她这里,谢晚晴唤了红桃过来,嘱咐她把风筝给谢怀瑆送过去。
红桃已经知道紫田的事,伤心了好几天。紫田代替她去污蔑谢晚晴,这事她是知道的,只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是芳姨娘的人。
谢晚晴晾了她好几天,这还是那次之后谢晚晴第一次把她唤出来做事。
红桃既紧张又惊讶,她还以为谢晚晴再也不会用她了。
冯嬷嬷满眼嫌恶的看着她:“连主子都不知道护住的丫头,小姐还用她作甚?”
谢晚晴抬头看着冯嬷嬷,“可是红桃会做好看的风筝啊,这几年的风筝都是红桃给我做的。先生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冯嬷嬷就饶过她这一次吧,红桃是真心待我好,我知道的。”果然孩子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冯嬷嬷摇头,睨了红桃一眼不再说话。她不懂那些圣人不圣人,但是作为一个奴才,任由自己的主子被人污蔑,而不知道护住,这种人留着实在是无用。老夫人怜惜她是个哑巴,又是家生子,上次的事情虽然派了辛嬷嬷过来询问,却也并没有把红桃怎么样。但若说紫田撒谎冒充红桃的事她完全不知情,冯嬷嬷是不信的。
红桃领了命令便回屋拿了那只风筝去往二房了。
却不料在路上遇见下了急雨,且越下越大,暴雨滂沱。无奈只好去到旁边的亭子里避雨。
正巧遇见谢晚芸与她的贴身丫鬟绿意。只不过她们两人带了伞。
“见过大小姐。”红桃躬身给谢晚芸见礼。
谢晚芸看了眼她手里的风筝,心里有了底。从小芳姨娘便教她看人脸色,察言行观举止,是以长到如今,大多数人都很喜欢她。又见红桃面色憔悴,精神萎靡,心知她为紫田伤心了不少日子。
“红桃这几天憔悴了不少。”谢晚芸道。
又示意旁边的绿意,“昨日我赏你的云间坊的口脂你晚点送到红桃那里去。”
绿意点头应是。
“红桃你也不要太伤心,紫田被罚晚晴虽然没有求情,但她好歹是你的主子,你如今这幅模样怕是她看见了心里面会不喜。”
谢晚芸的语气温柔地劝道,丝毫不提及紫田背叛诬蔑主子的事。
红桃本就心里难受,却憋了几天也无人诉说。院子里那些奴才各个被老夫人的话吓的大气不敢喘,每日恨不得抢着干活,哪个管她一个哑巴的死活。平日里也就紫田会和她说话。可如今紫田出事,她就只有一个人了。
绿意见她似乎是要哭出来,连忙牵了她的手拍了拍道:“我也是奴才,你的心情我也知道,紫田哪怕有错,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跟着二小姐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却眼睁睁看着紫田被处罚,实在是......令人寒心啊。”
红桃闻言眼泪簌簌的掉,扑通一声跪在谢晚芸面前道:“求大小姐救救紫田吧。”被卖去了楼子里,那可不是什么好是生不如死。
谢晚芸皱眉道:“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哪里救得了紫田......”
话音未落,红桃扑通扑通又是几个响头,谢晚芸与绿意对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绿意,快扶红桃起来。”
绿意上前将人扶起来,谢晚芸目光灿灿的看向红桃:“我不可以,但是我可以去求姨娘帮忙,看在你这么重情义的份上,我也实在不忍心拒绝。”
芳姨娘会救紫田才怪,她巴不得紫田早点死了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芳姨娘是定不会要的。
这些谢晚芸知道,但红桃却不知道。她真的以为大小姐要帮她救紫田,感激涕零的又要跪下道谢,被绿意拦了。
谢晚芸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愿再多言,派了绿意拿伞先送红桃去二房,自己坐在亭子里赏雨。
而此时的谢晚晴,坐在书桌前扒拉着手里的书本,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外面的雨丝,心里头不知怎么的有一股焦躁之感,却不知来处。也许是重生过来的她太敏感了吧。谢晚晴安慰自己。
第二日一早,便传来了消息:谢怀瑆病了,全身起了疹子。
这病来的蹊跷。
谢怀瑆昨日下了学堂还是好好的,跟黄氏一同用了晚饭,第二天一早就发病了。府里请了大夫,说是谢怀瑆碰到了什么药物,那种药小孩子碰了轻则染病重则伤命。
老夫人气的敲拐杖:“到底是谁要害我孙子?!”
谢怀瑆一直以来都是老夫人的心头肉,别人挨不得碰不到,前几日才磕破了头,如今又突然染病,老夫人急的嘴角都要起泡了。
“查!给我查!查出来老身要将此人剥皮抽筋!”
黄氏守在谢怀瑆床前,日日以泪洗面。大夫给谢怀瑆开了药,日日问诊。老夫人又吩咐将谢怀瑆近几日见过的人一个个报备上来,碰过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