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晴眉毛一挑,继续道,“哦?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和怀瑆弟弟厮打,再把怀瑆弟弟推倒,站在一旁不管不顾?”
紫田被谢晚晴绕进了坑里,心下已经认定主子们唤她来是要追究她的失职,一着急扑通一声跪下,“奴婢……奴婢知错……”
听到这里,除了几个孩童,在场的所有人,都发觉到了不对劲。
看到紫田的惊慌,谢晚晴眼中带了深深的笑意,面上却做出符合年纪的天真模样,“我又记不太清了,我和怀瑆弟弟是怎么打起来的。”说着转头看向老夫人,带着撒娇的口气,“祖母您瞧晚晴的记性,您可得赏晚晴些核桃,好好补补脑子。”
老夫人被谢晚晴撒了个娇,突然感觉,这个自己平时不甚喜欢的庶出孙女,其实也十分可爱,不仅可爱,还有几分聪慧。
“好好问话,核桃要多少祖母都给你。”老夫人含了三分笑意嗔道。
“是。紫田,我问你,你既然一直都在旁看着,一定每一个细节都看到了,你先说说,我和怀瑆弟弟是怎么打起来的,我们俩推搡的时候,是谁先动的手?”
谢怀瑆年纪太小不懂弯弯绕绕,想开口纠正,黄氏虽然脾气直但人不傻,捂住了谢怀瑆的嘴,让他好好听着,不要开口。
“这…奴婢还没回过神,二小姐和三少爷已经推搡起来了。”
“你要不再好好想想,我和三少爷有推搡过吗?”
紫田要哭出来了,心想,二小姐怎么这么咄咄逼人,这不是在逼死她么,“奴婢记不清了……”
“这才两天,你就记不清了?还是那天跟在我身边的压根儿就不是你,是你姐姐红桃?”
谢晚晴这话一问出口,众人都惊了一下。
红桃和紫田是姐妹,长得有六七分像,这时紫田已经慌了神,“的确是奴婢,那天奴婢嗓子哑了说不出话,小姐误把奴婢当成红桃了。”
前天还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今天就声如黄鹂鸟般清脆动听,只怕华佗再世都没这好本事。
紫田也意识到自己谎扯破了,急得连忙磕头,“老夫人恕罪!小姐恕罪!”
老夫人怒了,毫无征兆地,一个茶杯砸向紫田,紫田的额头瞬间肿起一块。
辛嬷嬷掏出绢子,细细地为老夫人擦拭泼洒在手上的茶水。
一直在旁扮演小透明的谢晚芸正准备上前,谢晚晴抢先一步,拉着老夫人的手,“祖母莫要动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就是晚晴的罪过了。”
老夫人轻轻拍拍谢晚晴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老夫人的语气十分平静,但眼神令人发冷,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紫田,“你既不在场,为何言之凿凿,亲眼看见二小姐推倒三少爷,是谁指使你污蔑二小姐的?说!”
紫田怎么敢说,要是供出来,她和表哥已有肌肤之亲的事就会人尽皆知,她会被发卖去不知道什么地方,主子还会把她的哑巴姐姐许配给表哥。
老夫人冷笑一声,“你要是不说,即刻杖毙。”
谢晚晴嘟了嘴,插话道,“祖母,杖毙太便宜她了,这样的刁奴就该割了舌头卖了,看谁家还敢用她。”
紫田几乎要两眼一翻晕过去,侯府的主子们真是一个比一个狠毒。
多方恐吓之下,紫田唯有希望坦白从宽,老实交代道:“是芳姨娘……”
这个答案除了谢晚晴早已了然于心,落在其他人耳朵里,都是无比震惊的。
比如黄氏,就忍不住一通腹诽,这丫鬟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攀诬谁不好,往人家亲娘头上赖,亲娘害亲女儿,这不瞎扯淡吗……
谢晚晴该装模作样的还是得装到位,当场就跑过去啪啪打了跪在地上的紫田两个耳光,暴怒道:“你这刁奴!泼我脏水不够,还要污蔑我姨娘,谁给你的胆子!”
谢晚芸的怒是真怒,也忍不住骂道,“刁奴!”
“真的是芳姨娘,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再说假话了!”
“辛嬷嬷,派人去把芳姨娘带过来。”老夫人道。
辛嬷嬷应了一声,又向屋外走去,心道,今儿个真热闹呢。
趁着众人等芳姨娘的空隙,黄氏提出了质疑,“该不会是拎个丫鬟出来顶包,给二丫头洗白吧?”
这话没有人接,也没人知道该怎么接。
谢晚晴走到躲在黄氏身后的谢怀瑆面前,略微弯下腰,和谢怀瑆平视,半哄半劝道:“怀瑆弟弟,你已经上学堂了,师傅有没有教过你,人无信则不立?”不等谢怀瑆回答,谢晚晴继续道,“怀瑆弟弟是君子,是有担当的男子汉,不能骗人,二姐姐到底有没有推你,你告诉大家好不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说罢又补充道,“人孰无过,何况你年纪还小,即便犯了错,只要能真心改过,没有人会怪你,二姐姐也不会怪你。”
谢怀瑆低头沉默了。
黄氏护住谢怀瑆,瞪着谢晚晴,“你别吓唬瑆儿。”
此时,谢怀瑆扯了扯黄氏的衣袖,嗫嚅道:“二姐姐确实没有推我,是我自己摔的。”
这一刻,谢晚晴感到呼吸进去的空气从未如此清新。
“是我自己追在二姐姐后面没站稳,摔倒的,不关二姐姐的事。我听到二姐姐身边的丫鬟都说二姐姐推倒我,又因为二姐姐不肯给我风筝生气,就也说是二姐姐推我的。”
黄氏又惊又气,当下放开谢怀瑆,转身去了一边,把谢怀瑆一个人晾着。
谢晚晴温柔道:“怀瑆弟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