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停尸棚。尸体用矿工的被子盖着,几个矿工在旁边看着。棚子后面马九正和家属吵吵着,家属就要越过防护栏进来,马九等十个兄弟就是不让进来。哭声、喊声汇成一片。江纵北跪倒在地上朝着尸体磕了个头,站起来说道:“马九,让家属进来”,“大哥,你先走,我再放他们”马九很担心江纵北的安全,这家属都在气头上,放进来如果再看到福旺连脑袋都没了,敢吃了江纵北。“我他妈让你放进来”江纵北又骂了一句。马九摇摇头喊了声:“放人”。剩下的九个兄弟一起撤离了围栏。呼啦一帮人哭着、叫着涌了上来,江纵北眼泪也湿了,多年轻的一个生命就因为自己的管理不善而这样结束了。罪孽!马九在闪离栏杆后,迅速站到了江纵北身前,保护好江总,是血凝临行前的吩咐,同时也是马九的义务。
“福旺啊,我的兄弟啊,你咋就这么走了呢”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哭声。
“福旺啊,我的夫啊,你走了我们娘们可咋过啊”这是福旺老婆的哭声。
“我们家哪辈子作孽了啊,怎么孩子的脑袋都没了啊”这是福旺老爹的喊声。
“福旺,二姐来看你来了,二姐一定给你报仇”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胖胖的、嚎啕大哭。
福旺的家属一共来了几三轮车,二、三十人。
哭声震荡着整个凤落沟山谷。群山寂寂、默哀中。
哭着、哭着....福旺的老婆桂花先抽了过去,接着福旺的老父亲也抽了过去。张矿长忙着安排会掐的矿工给掐过来,结果是掐过来就哭抽过去,反复五六次。等哭个差不多了,大家就琢磨事了,这一琢磨事不要紧,江纵北是首当其冲啊。
“不要钱,我们要命,要他们的命给福旺报仇”村里来的一个年长者振臂一挥。
大家一看村长要开始闹事了,都来了积极性。对,我们不要钱,黑心矿主拿命来,哇呀呀.....就和唱京剧似的扑了上来,马九开始护着江纵北突围,江纵北眼看着张矿长被按倒在地遭殴,高金友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马九剩下的兄弟也和家属展开了殴斗。噼里啪啦叮当.....,骂声喊声混成一片。
“大家都静静,我是这的负责人,我姓江”江纵北的喊声马上又被淹没在了鼎沸的人声中去。但紧跟着江纵北的一个声音大家都听见了。
“谁是这的矿主,给奶奶站出来”这一声就像夜空中一道霹雷,比炸药爆炸声还要响几倍。这个人就是福旺的二姐。只这一声,大家都静了下来。这个田二姐在福旺的村里可有一号,绰号“街仙”,好听吧?村里人翻译过来就是骂街的神仙。她生来就是骂街的天才,能骂退千军万马,能骂倒名将名臣,像死去的那些开国皇帝现在都后悔,当年要是得了这田二姐,绝对不动一兵一卒能骂出个花花河山。据说田二姐有一次和村长打起来了,这泼妇拎上一桶水往十字路口一站就开骂,一边喝水一边骂直骂得个浑天黑地,日月无光,从村长家的祖宗三代一直到村长死后的五百年,三天三夜愣是没有一个词是重复的。最后骂的村长鼻子流血、村长儿子拉个驴车就要搬家,才罢休。田二姐最近这几年作为矿工留守妇女的代表,没教会村里的妇女别的,就教会骂街了,今天一听说自己表弟出事了,带了四个“徒弟”坐着三轮子就来了。
江纵北一见这几个女人的架势,心想完了,六十万没了。
田二姐只喊了这一句,奇怪的是并没再骂----这泼妇直接动手了。
江纵北眼见着井灯下一双黑手,呈九阴白骨爪状朝自己撕了过来,心说完了----今天一百万能解决都不错。
田二姐带着徒弟在凤落沟的这一场骂,后来被的年轻人编了个段子名扬四海:
任志强的厥词,宋祖德的嘴;马诺的拜金,刘著的伪;曾轶可的绵羊音,闫凤娇的腿;凤姐的自信,芙蓉的美;田二姐的骂声,兽兽的悔。
田二姐,“骄傲”着呢。
第七十一章 天女散花-----钞票漫天飞舞
上个章回讲到田二姐的九阴白骨爪直扑江纵北面门而去,江纵北何时见过如此凶悍的女人,彻底懵了,这是女人吗?或者说这是人吗?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要是个男的,估计他肯定出手了。
眼见着江总脸上转瞬就要惊现五道手指印子,马九出手了。一个闪身站在江纵北身前,抬手就挡住了田二姐的右手,马九心想就你这两下子还想挠人,嘴上骂了声:“泼妇,回家和你那口子练两年再来吧”,这时田二姐老公就在人群里站着呢,嘴角上带着笑容,他知道马九要被“挂花儿”,自己媳妇啥招数他心里明白,自结婚以来是三天一小挠,两天一大挠,村里人都笑话他怕老婆,这家伙没办法养了两只猫以挡人耳目。“大胖,你那脸咋了”田二姐的丈夫小名大胖。当村里人这样问起时,大胖就非常不自然的笑笑说:“家里那两只猫太厉害,看把俺挠的”。这男人做到这个份上也够窝囊的了。
果然马九着了田二姐的道,他挡住的是右手,可田二姐全身力量都用在了左手上,右手只是虚张声势,在马九自以为控制了九阴白骨爪的同时,她的左手猛然抬起,照着马九的脸从上到下“咔嚓”就是一下,马九忙伸手去抓田二姐的左手,田二姐忽然近身,左手虽然已被抓住,但右手从左到右在马九的脸上“咔嚓”又是一下。马九急了,忍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