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马九,脸上横着五个手指印子,竖着五个手指印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挠的那个艺术。满脸就像唱戏的刚化过妆似的。要知道田二姐为了对付大胖,结婚后这手指甲就没剪过,大胖多少次夜间惊醒,拿着剪子想给她剪掉都没成功。
“咳,你怎么打女人”福旺家属及村里来的人,看着马九将田二姐踹出去都不干了,吵闹着往前涌。“你们都他妈停,姐妹们过来”马九没叫冤,倒是坐在地上的田二姐喊了停。江纵北看的眼睛都直了,这女人在他眼里现在就是个头长犄角,浑身青刺的吸血鬼。以前江纵北认为一个温顺女人变得泼辣,一定是男人不争气,她不得不出头。一个纯洁、清高女人变得恶俗,一定是男人档次不够高。现在才明白这世间还有一种女人像这个田二姐生来就没温顺过、没清高过。
田二姐那几个姐妹都跑到了田二姐身边,大花棉袄、大辫子、画的红红的大嘴唇,都抱着膀,恶狠狠的瞅着马九说道:“姐,可以开始了吗”。“车轮战,骂死他”田二姐在地上并不起来,弹着腿喊道。
于是传统骂、现代骂、歇后语骂是层出不穷,一浪胜似一浪。
你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终生属破摩托的,欠踹!找个媳妇属螺丝钉的,欠拧!
你说你,三姑奶奶我教你练刀,你练剑,你还上剑不练,练下贱!金剑不练,练银剑!给你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做,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剑人!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二奶奶我告诉你,就你这熊样,白痴可以当你的老师,智障都可以教你说人话。
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你个猪狗养的。
你一出门,他妈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你靠山山倒,靠河河干,看**死,看狗狗翻。
姑奶奶告诉你,你去打仗的话,所有子弹都忍不住像你飞,你他妈就是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龙,人类历史上最强的废物。
当然还有更难听的,凋零哥写也写不出来,也不忍写出来。反正那个晚上,江纵北和马九这些人是长见识了,四个女人骂了两小时没有重句的,马九最后倒是“淡定”了,点着根烟站在那,瞅着这几个泼妇,心说骂吧,看你们能骂到什么时候。江纵北双手捂住耳朵,毕竟还年轻,没有随机应变处理危机的能力,此时他只是想一个道理:你给我送礼,我不要,你是不得拿回去啊。骂人也一样,我不听,那你也是原数拿回去了,这是阿q精神胜利法。
忽然马九变脸了,因为田二姐刚刚骂了他一声“妈”,马九这人你骂他祖宗他都没反应,你就是不能骂他妈,从小父母离异就是他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马九深吸了一口烟,烟头红红的就朝田二姐走了过去。田二姐站起来吼道:“来....来....你今天再动姑奶奶一指头,算你有种”马九不说话又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直接把火红的烟头按到了田二姐的脸上,“刺啦”一声,田二姐他老公从来没给她用过这招,一下就给弄蒙了,被烫过的脸上火辣辣的----这次总算没有白来,免费烫了个烟花儿。
马九这一激动不要紧,本来刚刚消停的福旺家属又群情激昂起来。大家看着村里这几个女人耍威风,耍的挺舒服的,偏偏马九不配合,这还了得。村长平时也没有嚣张的机会,这次总算能嚣张一回,一挥手喊到:“他们炸死人不讲道理,还打咱们的女人,拼了,为福旺报仇,平了凤落沟”,人群呼啦又都上来了,拿铁锹的、拿棍子的,个个都像当年游击队抗击小日本似的。
“大哥,怎么办”马九瞅着江纵北着急的问道。如果还不动手今天肯定得被拍死到这。
“动手”江纵北低沉的说了一句。江纵北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被炸死,家属心情之悲痛可以理解,但没这么闹的,特别是刚才几个女人那一通骂更让他感觉这些人的不可理喻。再者说,自己不能眼看着这些人拿着家伙往自己人身上招呼。而村长那一句“平了凤落沟”不但激化了双方的矛盾,也激化了江纵北的内心矛盾。
马九手下这十个兄弟,都是被血凝训练出来的,要说打架岂能是这帮百姓所能对付的了的。村长先傻到那了,因为在江纵北说了句“动手”后,这十个人立刻互相背对背,非常规整的列出了一个圆圈队形,其中三人手里都拿了把匕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井下黑社会?
“咋的,把我儿子福旺炸死,你们想把我也弄死吗,我跟你们拼了”说话的是福旺的老爹,悲痛让他不惧怕一切。带着儿媳妇就扑了上去,他这一扑不要紧,村里人也扑了上来,双方打作一团。
没办法收场了。这就是年轻惹的祸,江纵北太年轻了,他的一句动手有可能引发大的群殴,这如果打死几个,打伤几个,最终的责任依旧是盛邦。这不是给钱找麻烦呢吗?
矿部灯火通明----一片呐喊声,一场有可能造成任何后果的群战开始了,而且有几个村民直奔江纵北而去。
就在这时,激愤的群众们看见了漫天飞舞的钞票,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靓丽女孩,高高挑挑、清清淡淡,从矿部的一个高坡上轻轻的撒着钱,都是百元大钞。钞票随着夜风舞动,在灯下飘落......
“观音显圣了”“神仙姐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