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精劲的声音一落,顿时掀起一地静谧的落叶,厅内的灯烛忽闪忽亮,与厅外时不时飘进来的冷风相映,照得人脸上神情各异,李祺甫皱紧了眉头,据他所知李敏并无任何隐疾,李毓风这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在外围的闽坚也有些奇怪,李毓风说敏儿有病,他与敏儿生活这么久了,他们还一起泡泉呢,怎么可能会有病!敏儿就是有病,也得被他给发现了呀!轮得着李毓风在这废话?!
“他这样瘦,怎么可能没病呢?”人群中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接着言论声就更大了一些,“是啊,自从大郎的父亲和母亲接连去世后,他便越发地瘦了,似乎是受到打击了,还有春花也嫁人了……”
后面的话则是触到李毓风精凛的黑眸后,硬生生咽了下去。
李敏目光微沉,看着李毓风春风得意的样子,他没来由地似乎看到了齐劭的眼睛,这两个人有一瞬间的相似,里面都同样地燃烧着火焰。而这样的业火,在李敏曾经与齐劭异地相见时,根本没有发现过的,似乎抓住了什么,可又好像没有,李敏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李毓风微微冷笑,一寸一寸地盯着李敏,像是要把他给吞下去一样,大步上前,高大的身躯将李敏罩在身下,他微微俯首,如虎如豹般的凶猛目光,将单薄的李敏紧紧捕捉住,他咧开嘴角,露出刀锋一般的笑意,“敏儿,我没有想到,你会对我的身体如此感兴趣!早在昨天见我第一面的时候,便饥渴地想要硬贴上来,呵呵,现在你一定很想捂住这件事情吧,不想让族内的人知道你好男色!不想让人知道你龌龊的心思!呵呵,想让沐水村所有的成壮年男子都出去修河堤,出这种馊主意,是为了你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欲吧!”
李毓风话音一落,族内年事已高的长老们都不由地老脸变色,仿佛见鬼一样的表情朝李敏看去。
李尊道闻言朝上座中的族长看去,眼底也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轻嘲,仿佛连他都没有想到,李敏竟然会有这种嗜好,他可是被族长给选中的人才,李尊道看着族长的眼神,越发的有几分同情和无奈了。
他这种动作一这样旗帜般鲜明地流露出来,族内威望高的长老之流,则都朝着李祺甫看去,仿佛是要他给个交待。
李祺甫一瞬间被聚拢了如此重涌的眼神,想想李敏的爱好,他首先想到的则是自己家的小孙女,李敏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爱好呢,若如此,他的小孙女该怎么办?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有人去注意修河堤之事了,大家关心的是李敏的喜好,看他瘦瘦高高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喜欢男子的,再转头看看李毓风身形挺拔丰神俊朗的模样,若是李敏是女子倒也可堪配,可作孽的是,他是个男子,竟然还有这种龌龊的想法,简直比女子出墙还要肮脏!浸猪笼!一定要他浸猪笼!
“敏儿怎么可能会喜欢男子?!你们分明是在诬陷他!”
外围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隆隆的厉吼声,那声音嘶心裂肺地发出来,仿佛是被逼至了极处,无可奈何之言,带着英勇和愤怒又夹杂着丝丝的心痛。
李敏扭头,便看到闽坚愤青着脸,在人群之中爆发了。
他的话仿佛是提醒了李毓风般,李毓风勾了勾美丽的唇,笑意更加肆无忌惮,伸手朝闽坚朗朗指去,“大家看见了没,就是这闽坚!他时常与李敏住在一起,大家一定觉得很正常吧,其实一点儿不正常!他们有私情!我现在说这话,你们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大家都试着想想,闽坚与李敏无亲无故,既不像咱们一般都是族内之人,有着血缘,又不是同姓兄弟,闽坚凭什么一次次帮李敏呢?!他未娶妻,却每天去赖着李敏,这又是为什么呢?敢问在坐的人,哪个会无缘无故地往李敏家里跑?而闽坚他就会这样做,这又是为什么?!”
这番话说下来,连李祺甫都不由地怀疑地看向李敏,李毓风虽然说话太过狂妄,可是也不无道理。闽坚与李敏无亲无故,凭什么这么帮他,莫非这里面还真的有……
“原因很简单!李敏喜好男色!”李毓风仿佛抓住了这世上惟一的真理一般,引领着众人的思维浩浩荡荡地奔赴而去,“他勾住闽坚,为了要闽坚帮他打猎,帮他劈柴,帮他看李小妹!那么到了晚上呢……这两人苟且同榻,互相慰、藉!白日里看上去正常,晚上却隐人耳目做着令人不齿之事,这便是事实!”李毓风轻扬般地笑了,睨态着的眉眼肆虐无度,盯着已经面色愤红的闽坚,他笃定自己说准了,因为闽坚的表情证明了一切!
显然闽坚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证!所有的人都闽坚看去,闽坚的脸刷地就红了,不但如此,他的黑亮亮的眼睛中波涛汹涌,带着异样的情愫与克制。此刻所有人都在怀疑闽坚与李敏,因为他们在李敏的表面,看不出任何破绽,他们只能转而攻击闽坚。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闽坚此时的心情,他心潮突涌,带着奕奕的兴奋和不安,这种矛盾的心情几乎要撕裂了他!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爱李敏,他想让全天下人都明白,没错,他跟李敏睡过!虽然他们没做什么,虽然李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是他又很不安,因为对面的李敏,云朗风清,迎然独立,即使被如此多的人目光扫射,他也仿佛无物一般,甚至微微低下了头,掩起长睫,轻轻地思量。闽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