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所以,对于太康帝,她的情绪很是复杂,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感激,是儒慕还是怨恨。

早有宫女挽了太康帝的衣袖,将手腕搁在药枕上,见杜蘅不动,小声提醒:“世子妃~”

杜蘅回过神,伸指轻按脉门,细细诊脉。

然后取出金针,示意宫女移过烛火,熟练地用艾条炙烤金针。

挽了衣袖,纤纤素指按上太康帝的太阳穴,柔软的指腹,规律地旋转,开始或轻或重地按压。

太康帝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加粗,冰冷的身子也开始升温,渐渐汗透重衣,一股酸臭之味在室内弥漫。

杜蘅神情专注,额上渗着密密的汗珠,忙碌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太康帝的呼吸渐趋平稳,终于沉沉睡去。

她这才长吁一口气,拔出最后一根金针,疲倦地退到一旁:“好了,可以给皇上更衣了~”

出了寝宫,有宫女奉上热水服侍着她净了手脸,提起笔写了一张方子:“几位大人看看,这方子可还使得?”

“世子妃的方子,自是再稳妥不过。”陈朝生接过医案看了一遍,顺手交给候在一旁的小太监自去抓药不提。

“皇上情形如何?”李义山问。

杜蘅答得谨慎:“施了针,此时已睡了,等醒了再看吧。”

几个人不敢离去,就在起居室里枯坐着静候皇上醒来。

挨到天刚放亮,南宫宸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王爷!”陈朝生正对着大门,猛地站了起来。

李义山靠着迎枕打盹,被这一声嚷,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炕上掉了下来。

幸得许良将手快,扶了他一把,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南宫宸请安:“王爷~”

“几位大人辛苦了。”南宫宸微微颌首,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掠而过,停在杜蘅脸上:“父皇身体如何?”

杜蘅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不敢,尽臣子的本份而已~”李义山躬身施了一礼:“皇上服了药,已经入睡,暂时没有大碍,请王爷放心。”

“嗯~”南宫宸掩住失望,转身进了寝宫。

张炜蹑手蹑脚地迎上去,行了一礼:“皇上刚刚入睡,不宜唤醒,王爷您看,是不是稍后再来探望?”

南宫宸摇了摇手:“本王只远远看一眼,确定父皇无恙即可。”

果然只隔着帷幕看了一眼,悄然退到了起居室:“脉案呢?”

陈朝生忙递了两张过去,不等他问,主动解释:“一张是我们几个商量着开的,另一张是世子妃开的。”

南宫宸自然认得杜蘅的字迹,直接挑出她的那份看了一遍:“甚好,就照这个用。”

杜蘅眼观鼻鼻观心,仿如老僧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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