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脚步声离去,再也没听见交谈声,净眉才赶紧从帘幕后走出来。
可没想到,一揭开红绒布幔,她竟看见一对男女正在后台入口处接吻。
糟糕!
她倒抽一口气,要再躲回去已经来不及。
那对璧人同时转过头来,四只眼睛同时瞪向尴尬至极的净昼。
她窘迫得头顶冒烟。
“对不起,我——”她的道歉卡在喉咙里,因为她迎上了一双幽暗眼眸——
康捷的眼眸。
净眉曾经幻想过几百次,与康捷再度重逢的情景,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康捷显然也同样震惊,他死死盯著她苍白的小脸,眼眸中射出恐怖的厉光,活像要把她烧穿一个洞。
“你是谁?”穿著纪梵希套装的许秘书,以愤怒掩饰自己的困窘。“这是后台,非主办单位与饭店工作人员是不能进来的!”
许秘书虽身为秘书,但父亲却是饭店所有者,兄长则居于总经理一职,身为总经理秘书的她说起话来分量自然不同。
净眉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康捷身上调开,尽可能保持冷静——尽管她的手心已经汗湿。
“我是ven花坊的……”
许秘书冷然打断她。“花店的会场布置不包含后台,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是,能不能请你立刻出去呢?”
“我很抱歉。”她低著头说完,抱著花束穿过他们两人之间。
匆促间,她不小心擦到康捷的臂膀,那热热的感觉一直窜进心头去,使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此刻的康捷会是什么表情?她好想知道,却没有勇气望向他。
逃出后台,只见她的员工们兴奋地带著她所需要的东西迎上来。
筱珍快乐地嚷著。“小慢!有好消息喔!我们刚刚在大厅遇见一位饭店住客,就是我们的老主顾吕太太,她知道我们的窘况,很大方的把她先生送她的生日花束转送给我们喔!你看!”
小甜甜立刻高举著大型捧花,满怀希望地问:“这束花够我们用了吧?是不是?”
净眉点点头,刻意的挤出一抹笑容。
“嗯……是啊!”
但她的笑容却阻止不了破闸而出的泪水。
“小、小慢姐!”
所有人同时惊呼出来,看著净眉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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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丑喔……”
净眉倾身靠近镜台,红肿的眼睛几乎要把双眼皮撑成单眼皮,更别说眼睛里的血丝有多么吓人。
她赶快找出紧致眼膜敷上,看著镜中自己彷佛戴著眼罩的自己,心中不禁好笑。
好丢脸,她还以为自己变坚强了,却没想到一见到康捷就立刻破功,还把筱珍他们吓坏了。
真没用哪!她自嘲地笑著。
隔了三年之久,康捷对她的影响力一点也没有减低,反而更形扩张……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这三年之间,她下意识的回避感情问题,“康捷”这个名词就像一道伤痕,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上。
为了从康捷弃她而去的打击中站起来,她作了此生最重大的决定——休学。她迫切地需要开始一段新生活,必须让自己忙碌,好让自己忘却有关于康捷的一切。
于是,她在ven花坊的工作性质,由工读转变为全职,最后甚至还顶下了这间店。
这间店有她与康捷之间的回忆,她是这么想的。买下它,犹如买下一个希望,也许有一天,他还会再到这里买花……
“啾啾啾啾啾——”
模仿鸟叫声的门铃拉回她的思绪。
她一直跑到门边,才想起自己眼周还敷著眼膜。
“啾啾啾啾啾——”
门铃二度响起。
“来了!”净眉喊著,手忙脚乱地撕掉眼膜才将门打开。
一眼就看见整晚萦绕在脑海中的人——康捷。
他、他怎么来了?
噢……不对!他怎么会知道她住哪里?
就这么一个怔愣,康捷已经不请自来的跨进她的小客厅。
他精锐的眼环室一扫——小巧、整洁,没有任何男性用品;再往鞋柜一扫——全部都是女鞋,可见她是一个人独居此地,没有别的男人;最后再朝她看去——她一脸的惊讶与不可置信。
而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疑惑。
“我站在花坊门外时,你的邻居认出我,听说你已经是花坊的女老板,而且就住在二楼,所以我就自己上来了。”
这得归功于他从前上下班勤接送,才能这么轻易地得到线索。
和傍晚的“重逢”一样猝不及防的,他闯入了她的小天地里。
眼前的康捷,形貌未曾改变,只是他从前长及颈背的不驯黑发剪短了,却更增加危险的魅力,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t-和牛仔裤了,而是烫得笔挺的白衬衫与同样笔挺的西服裤,可是他的衣襟没扣上,袖子也挽了起来,显示出他文明表象下不经意流露出的狂放不羁。
净眉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同样打量著她。
她比以前瘦了点,留长了额前的刘海,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她甚至换了一套他不曾见过的浅蓝睡衣,同样飘散著熊宝贝柔软精的水蜜桃香味……可还是要命的可爱。
在他探索的目光下,她觉得心慌,赤裸的莲足不自在地蠕动著。
他们之间算不算是结束了?
如果是,那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