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可曾估量过金乌广寒的实力,你广寒宫门众不多,又皆是女子,若是做了门主之位,万一有个什么变数,你这些女徒儿们可能应对的了?」祝婉宁哑然失笑,道:「金无涯,你这心也操得太多了,不要说我这群徒儿各个精明强悍,绝不输你金乌弟子。
就是九重天真要想对付我们,你觉得你那金乌殿就能好过么?」金无涯一番歪理说出,怎能让祝婉宁信服,可他又讲出一事却叫祝婉宁为之心惊:「这些年来,我也并非全听九重天调遣,九重天的内幕,我也曾探查一二,当年专管我金乌殿的三重天右护法的来历我已经查清了。
」昔年的广寒宫不过如同一处妓寨,对天极门内务所知甚少,直到和金无涯接触之后,她才知晓,无论是对金乌殿还是她广寒宫,所能接触到的也只有三重天而已。
「他是什么人?」「那厮叫做方子化,如今已经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
此人乃是益州人士,幼年进学,二十岁不到就中了举子,赴京赶考之后忽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三重天右护法。
」金无涯紧盯祝婉宁双眼,不徐不疾的将这个消息放出。
祝婉宁不假思索就问道:「文举武举?」金无涯道:「当然是文举。
」祝婉宁不禁迷茫,一个文士如何能做到江湖一大门派分舵护法的位置。
金无涯又道:「在当年,我也曾见过此人几面,此人有功夫在身不假,但察他气息体态,绝非高手。
」祝婉宁又问道:「此人失踪多久才出现的?」「七年。
」祝婉宁略一思索,道:「这么说,此人武功应该是在失踪之后才学得了?七年,对于一个毫无根基的人来说,要有大成,势比登天。
九重天仓促之间养出这么一个人来,是何目的呢?方子化放着大好前程不去奔,何必要和江湖中人搅在一起,若说是受了挟持,也不像啊。
」金无涯称是道:「无双夫人心思果然细密,金某也想到此节,觉得扑朔迷离,总是想不清楚根结所在。
」「你还查到什么?」金无涯道:「仅止于此,自方子化失踪之后,他家人也不知他去向,只道他在赶考路上遭了不测。
」祝婉宁行事果决,想不清的事情就不再去想。
无论如何金无涯此番前来是带着诚意来得,她也不再扳着面孔,但仍旧要问个明白,此事和她祝婉宁做不做门主有何干系,「金无涯,多谢你告知我这个消息,但是你若做了门主又能如何呢?」金无涯道:「金某前来只是想告诉你,金某已经开始探查天极隐秘。
争门主之位,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只为与九重天接触更多。
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金无涯的心思竟然和祝婉宁一般无二。
祝婉宁也是毫无争权夺势之心,只心忧九重天把她当作傀儡,等着没了用处,再杀人灭口。
故此便想做了门主,查清内幕,伺机清除。
金乌殿众杀手出身,暗访探查自然有过人之处。
可祝婉宁这些年苦心经营,也绝非等闲,白雅便是其中一例,嫁了祁俊,已是和玉湖庄结盟。
除此之外,祝婉宁还有多名弟子许配给江湖群侠,有的做了豪门少夫人,有的成了侠士续弦。
既然当年天极门将广寒女子当作货物随意处置,祝婉宁又怎么学不来?只是她的弟子嫁人并非违心,全是行走江湖遇见心怡男子,结下情缘,明媒正娶。
表面上看,金无涯门徒众多,风光万丈。
可实际上,广寒宫除了一门女徒外,江湖上盟友遍布,实力远超金乌殿。
但祁俊这张牌,祝婉宁只有在最后一刻才会打出。
一则因为她与祁家两代相交,深知底细,一旦用上,天地也要搅翻。
二则她并不愿与祁俊是相互利用关系,只想同他保留一份师徒又或更深一步的感情。
是以她只要祁俊当作奇兵,深藏不露。
金无涯要祝婉宁放弃争夺门主之位,祝婉宁的心还真的动了。
她对金无涯的人品并不相信,但是她绝对知道,金无涯亦不会甘心当作砧板之肉,任人宰割。
转瞬之间,祝婉宁心思调了几个个儿。
争上门主之位,她势必要冲到台前,与九重天正面接锋。
退上一步,隐在幕后,却怕金无涯利用门主之威,打压广寒。
是进是退,两难抉择。
正在踌躇间,忽然与白雅目光相接,只见她眼色有异,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师徒心意相通,祝婉宁立时读懂。
她尚不明白白雅深意,可素知白雅心思缜密,要她让位必有深意。
祝婉宁马上有了定夺,要金无涯遂了心意。
可是让也不是白让的。
祝婉宁故作诚恳,微微点头道:「金无涯,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心思。
既然你已有动作,好,我便成全了你。
不过你可听清,当年你对我广寒宫图谋不轨,若你当了门主,威压我广寒又当如何?」金无涯没想到祝婉宁如此痛快就应承下来,脸上露出疑色。
但无论如何目的达成,更加欣喜。
见祝婉宁还有所顾忌,立时答道:「同仇敌忾,金某绝非不识大体之人。
」祝婉宁摇了摇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空口无凭,你叫我怎么信你?」金无涯哈哈笑道:「无双夫人,难道你还要金无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