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会,俩士兵带着新盛德的辛老掌柜回来。孙维梁下来相迎,搀扶着辛老坐下,说道:“让辛劳来这么一趟,主要是小七手头有件案子,想问问辛老十年前的一些事情。”
辛掌柜连忙说道:“协助衙门破案,乃小民本分。现在小老脑筋还清楚,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
孙维梁问道:“辛老,你铺上的纸笔生意,货源一直不变吗?”
“怎么能够,”辛掌柜说道,“前些年兵荒马乱,能想方设法弄到货就谢天谢地了。也就这几年才稳定下来。”
孙维梁心中一阵兴奋:辛掌柜说的,正是孙维梁先前预估的情形。
“那麻烦辛掌柜回想一下,十年前铺上进的货,跟现在的纸张,是一样的吗?”
“这不用想,肯定不一样。”辛掌柜当即说道,“现在的纸,都是从兴县的同润堂进货,原料用的是兴县的草席。十年前,兴县还没同润堂呐。”
孙维梁这才拿出尚大的转让字据,让辛掌柜查看纸张质地,看能不能辨认出是何地出产。
辛掌柜只看一眼,便道:“这是正经同润堂的纸。”
孙维梁收回字据,看向尚大。就在孙维梁询问辛掌柜纸张的事情,尚大就感到不妙了,到后来,尚大更是脸色惨白,连站都站不稳,扑通坐在地上,两眼直直的,竟是吓呆了。
孙维梁见状,也不逼问,客气的请士兵将辛掌柜搀扶至边上。
“胡太爷,尚大的案子,至此水落石出,胡家被污蔑。如何处置尚大,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孙维梁看着胡太爷,问道。
“冤有头,债有主,”胡太爷说道,“尚大不过受人指使。真按刑律处置了尚大,等于毁了他们一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能过去就过去吧。”
“不知这背后指使之人,胡太爷可知是谁?”孙维梁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马上就要揭穿此人的真面目,孙维梁隐隐兴奋中,竟然还夹杂着几分不安。
“若我知道是谁背后捅刀子,何至于此。”胡太爷缓缓摇头。
孙维梁这下明白自己为何不安了,敢情自己一直会错了意,胡太爷根本就不知是谁背后举报。
孙维梁有些失望。但失望归失望,案子还是要接着审的。
孙维梁走到尚大跟前,也不用士兵帮忙,自己一把提溜起尚大,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耳光。
两耳光下去,尚大的眼神这才有所聚焦,但整个人仿佛崩溃了一般,身子面条似得,根本站不直。
“你也是个男人,敢作敢当知道不?”孙维梁吼道,“胡太爷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你是不是应该过去跟老太爷打个招呼?”
“老太爷,”尚大完全是趴在地上,爬着来到胡太爷脚下,“是我犯浑,一时猪油蒙了心,害你们一家遭罪。求老太爷放过我,饶过我这回,我尚大一定给胡家做牛做马赎罪。”
“你先起来,”胡太爷说道,“怎么给你定罪是衙门的事。我可以原谅你,衙门是否能原谅你,就不知道了。”
尚大忙不迭转身,又爬向孙维梁,“七哥,不,孙大人,求您放过我,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指着我干活养家。放过我吧。”
孙维梁冷冷道:“在此之前,我已经不止一次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却都放弃了。如果单纯针对你,看在乡亲的份上,只要胡家不追究,我可以放过你。可我手上还有二十多件案宗,件件都是告发胡家。其中有多少是确有其事,有多少是子虚乌有,只有你们这些告发者自己清楚。
为了让其他人看到诬告的后果,主动站出来澄清事实。我不得不拿你做个样子。”
说完,孙维梁脸一沉,喝道:“来人,就地行刑,打尚大二十大棍!”
话音刚落,立时扑上来四个彪形大汉,将尚大一把按倒,扯掉裤子,结结实实绑在长凳上。然后一人计数,一人行刑,两人看护。
从第一棍起,尚大就杀猪般惨叫,周围看热闹的很多人都受不住,捂着耳朵站在那里,却不舍的退下去。
二十大棍打完,尚大的屁股已是血肉模糊,人也昏了过去。
孙维梁挥手让人带下去,说道:“这里还有二十几份。我再给你们一次主动澄清的机会。若是待会让我查出来,你们的待遇就不是尚大简单二十大棍那么简单,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我绝不会姑息迁就。”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十几个人站出来,低眉臊眼的,主动承认自己有诬告胡家。
胡家到底不是什么慈善之家,仗势凌人的事终是难免。但显然够不上流放。而胡太爷也表示,愿意赔偿他们这些年来因胡家遭受的损失。
双方一个不再诬告,一个不再强势,孙维梁接下来做的,不过是居中调和,案子很快便审理清楚,双方都欢天喜地签字画押,圆满画上了句号。
差事漂亮完成,王东升便要回去覆命,要孙维梁跟他一起走。
孙维梁刚回来,哪能这么快就离开。孙维梁清楚,这一去,再回来就不定什么时候了。他得抓紧这点时间,安排一下手边的事情。
农庄这边还好,关键是孙家那边。既然孙维梁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官场,能否帮大哥、二哥重新振作,把心思用在生意上,孙维梁需要尝试一下。
找了个理由打发王东升独自回去,孙维梁留下,拒绝了多家的酒宴邀请,在家给孙平安排走后的部署。
现在打井队的业务刚刚起步,离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