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琳一愣,“治我的罪?我犯了什么罪吗?我被一个蛮横无理肆无忌惮欺负人的人刺伤了,差点没了命,皇帝陛下不治她的罪,却要治我得罪?这是什么道理?
虽然说皇帝陛下的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可是,皇帝陛下的雷霆可不是随便赐予人的。
再说了,我来找欺侮我那个姑娘的家长,又不是来告御状的,皇帝陛下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女,而随便治我得罪呢?您别忘了,我也是皇帝陛下的子民。”
皇帝陛下一句话,换来沈慧琳好一顿抢白,心里火气更甚,那鼻子喷着白烟的怒容,吓得身边侍候的大总管和小太监,都恨不能把自己当做是隐形人,生怕皇帝陛下迁怒,而倒霉的是他们。
不过,这总管大太监陈璐,以及那些殿里侍候着的小太监们惊慌之余,也是从心里佩服这位福慧郡主,她胆子的确够大,啥话都敢说。而且还能说得皇帝陛下有怒火都没法往外撒。
“琳丫头,你别以为朕疼爱你,就不舍得罚你。你这样跟朕说话,叫朕很生气,谁给你的胆子,嗯?”皇帝陛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沉下了心来,故意绷着脸道。
沈慧琳满不在乎地道,“我胆不小,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胆子再大,也不敢顶撞大夏朝的皇帝陛下的。
我说了,我现在找的是十三公主的爹讨好说法,而不是皇帝陛下啊。她爹没教好她,我找她爹有什么不对?难道她爹强势,我就得吞咽了这委屈和屈辱不成?”
“你?你……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皇帝陛下气得手指着沈慧琳,胡子都翘了起来,“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公道和交代?”
谁让他是十三公主的爹呢?这话,皇帝陛下听着新鲜,也感到了一丝丝做普通父亲的自豪感。
沈慧琳风轻云淡地道,“当然是要十三公主给我道歉,然后赔偿。我这么娇嫩的人,被她刺伤,啥啥都干不了,还得补血养身子,所以这伤害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补偿费,一样不少地赔给我就好了。”
“你……你?你这……这,”皇帝陛下见沈慧琳那幅绝不退让的畏惧的神情,气得下巴胡子翘得一抖一抖的,你了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沈慧琳手捂着包扎好的伤口,却低头去问太医,“医政大人,我这伤口,可否会留下疤痕?会不会以后有碍胳膊的屈伸?”
太医面色微微抽搐,忙小心翼翼地回道,“回郡主娘娘,这伤,入肉三寸,伤及了筋脉,如果修养的好,不会有大碍,但是若是牵动影响养伤的话,可能……顾及,大概……会,会……会有所妨碍。”
太医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是也不是完全不是实情。这胳膊被刺那么深,留下点不便是很正常的,所以,太医说得吞吞吐吐,可也没瞒着噎着。
沈慧琳一听,原本就因为流血
而苍白的小脸,顿时溢满了哀戚之色,望着皇帝陛下悲悲切切地道,“陛下,您听到了吧?我这胳膊……我还是个姑娘家啊,突遭此厄运,难道我不该来找十三公主的爹讨个公道吗?
那十三公主身为皇家贵女,不但不注意修养,心存慈爱之心,可整天的鞭子和匕首不离手,她这是什么行为?说简单点的,她是想借此耍皇家贵女的威风。
可说严重点的,她这是仗势欺人,肆意妄为,不但给皇室抹黑,而且还给当今皇帝陛下树立昏君的形象。我说这话,您可能不以为然,但是,她是皇帝的闺女,她一言一行,不就代表了皇家的尊严和教养吗?”
皇帝陛下坐在龙椅上,脸色越发地铁青。
沈慧琳也没理睬他的心情,继续发难,“皇帝陛下,今儿个十三公主伤得是我。可是,若是换做他人,换做一个不敢找她爹告状的,那只能是打牙往肚里咽,然后暗自将她横行霸道张狂不羁的行为四处传扬,到那时,皇帝陛下的面子还在吗?”
皇帝陛下铁青着脸,看着侃侃而谈的沈慧琳,心说,就这,朕的面子也没了。
“你只是想要个公道?”皇帝陛下不信。就他所知道的福慧郡主,那是几个银子能打发的主?他可是听说了,柳慕寒身边的人欺负了她,结果一半的产业都被她索赔了去,所以皇帝陛下可不信几两银子就能让沈慧琳满意。
果不其然,他的话还没落音,沈慧琳就一脸我为你好地接口哀声道,“陛下,你是十三公主的爹,心里偏袒您的闺女,这我能理解。
可是,您再想着偏袒自己的闺女,也会讲道理的对不对?可是,您当爹的大度,可十三公主的亲娘会不会像您一样呢?
我……我是真怕了这十三公主了,真的。我怕她不杀我不足以解了心头之恨,而让她亲娘来找我麻烦。
而且十三公主的亲哥那也是个见了别人好东西,弄不到手都觉着是吃亏的主,所以,皇帝陛下,我没别的要求,只求您能告诉他们,过后别来找我麻烦就行。
您知道的,我是一品的福慧郡主,身上流着的血虽然没有十三公主尊贵,可身份也不是白丁,若是真的闹大了,他们全家齐上阵来欺侮我,我也不会束手待毙,届时,为难的还是皇帝陛下您呢。”
皇帝陛下脸更黑了。这死丫头她是有啥话都敢往外说啊。怎么着,合着是在你眼里,我们全家人都是欺强凌弱的人家了呗?这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身为皇室,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乡间小妇人的行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