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如不是自己作死,也不会受了伤的,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慧琳暗自长舒了口气。
这时,沈徳裕帮着张富平料理好的灾后事宜,便急三火四地赶了回来,“老闺女,你伤着没?你娘怎么样?你三弟和你四妹没事儿吧?”
看着一夜之间神情疲倦而又有些狼狈的便宜爹,竟能先关心自己,不由地心下暖暖地,有股热流弥漫了四肢百骸,感动之余忙摇摇头,“没事儿,娘和俩奶娃子都平安无事。爹,你也无恙吧?”
“爹无恙,爹无恙。”沈徳裕尽管有些疲倦,可还是有些精力的,见老闺女果然是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我去看看你娘和你三弟,四妹。趁着现在还有些空闲,你赶紧去歇息歇息。”
得了便宜爹再次关心,沈慧琳觉着自己来到这个家,算是弥补了在星际空间孤身冷清的遗憾。
只是,她这分感动还没享受到骨子里去呢,忽听得沈家老宅那边又传来一阵吵嚷声,“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是?你受伤了?好好地你咋受伤了?”
接着,就又听得刘氏叫沈振辉去喊林大夫的声音,“振辉,振辉,你快去请林大夫来,快去,你奶奶受伤了,叫一条蛇给咬了,快去找林大夫来看看。”
嗯?沈老太太叫蛇给咬了?
沈慧琳知道这地动山摇,定会惹得那些隐匿在山上的飞鸟野兽和虫蛇会四处乱窜,却不想,沈家老太太会因此受了伤。
没一会儿,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林大夫背着药箱就去了沈家老宅的人那边去了。
沈慧琳漠然地看了几眼,心情有些复杂。再怎么说,这沈家老太太也是他爹的亲娘,这亲娘被蛇咬了,做儿子的不去看一眼,她不知道自己的爹会怎么样的难过和不自在。
果然,她刚一转身,就见沈徳裕听见动静,正朝着沈家老宅那边抻脖子望去,眼神既有关切不舍,又有难言的复杂,向前移动的脚步只是稍稍迈了两步之后,便停下了。
“相公,外面吵吵啥呢?我怎么听着好像是说沈家老太太怎么了?”沈周氏躺在菜棚子里,尽管只关心自己和俩奶娃子,可还是听到了动静。
沈家老宅那边的吵嚷声不小,而且大家伙儿又都居住在相邻不远,所以沈老太太被蛇咬了的话,还是传进了沈周氏的耳朵里。
“呃……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林大夫过去了。”知道媳妇是个心善知孝道的,沈徳裕忙宽慰沈周氏道。他尽管忧心亲娘的伤势,但是也不愿意在月子里的媳妇费心费力。
沈慧琳眼见着便宜爹目光隐隐地焦色,面上也是不安,便知道,便宜爹这是知道他亲娘被蛇咬伤,心里惦记着呢。
是啊,虽然便宜爹被他老娘无情地赶出了沈家,除了族断了亲,做法残忍,可是,这血脉亲情却不是说断了就能断的。
到底母子骨肉连着心哪,沈老太太这一受伤,看似平常已经狠下心来不再与沈家老宅的人来往了,可关键时刻,便宜爹还是惦记着他的老娘的啊。
“爹,沈家老太太……被蛇咬了,于情于理,咱们是不是都得去看看?走吧爹,我陪您过去瞅瞅,您心里也放心不是?”
虽然沈家人太可恶,可这段时间的打磨,沈慧琳心里已经不恨了。因为她明白,亲情血脉这东西,你就是恨之入骨,可到了最后关键时刻,人心还是被原有的善意给出卖的,想要割舍是绝无可能了。
所以眼下,她只能陪着便宜爹走一趟,以安抚他的那份忐忑不安地孝心。
“老闺……女,爹,爹就……看,看看。”沈徳裕心情也是复杂至极,对老娘不是不恨,不是不怨,也不是不失望不寒心。
他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回头去看看这个对自己没有一点母子之情的老娘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乍听到老太太被蛇咬了的消息,他的心徒然间就揪紧了,猛地就提到了嗓子眼,恨不能一下子就奔过去看看。
可是,当他迈出两步,忽听得菜棚子沈周氏温声细语哄孩子的声音,他不自主地停下来脚步。沈周氏的声音充满了欢愉与温馨,这让他很容易就想起她在沈家老宅所受的磨难和委屈。
尤其是在看到沈慧琳的时候,他更加地不能任由自己这颗惦记老娘的心了,只是满眼复杂地望着沈家老宅那帮人居住的方向,暗暗祈祷老太太平安无事。
“爹,不为了沈家老太太,只为了二哥的前程,这一趟您也得走一次。”沈慧琳并不想给沈家老太太做脸,便嘴硬心软地道。
沈徳裕望着懂事的老闺女,一时竟感慨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噎着嗓子点点头。
其实,沈家老太太这次伤得还真的是挺重的,与张氏一道,都昏迷不醒躺在窝棚里。
等沈徳裕和沈慧琳爷俩赶来的时候,林大夫冲着沈家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未能为力,老太太的蛇毒他解不了。
沈德福,沈德海,以及沈德宝,沈翠花等人一看林大夫面色难看的脸,都是心里一阵发紧,知道老太太这是恐怕没得救了,不由地都掉下了泪来。
“你们来干什么?啊?沈徳裕,你已经不是沈家人了,还跑这来是,是想看笑话的?”若说这沈家人谁的性格最像沈老太太,非沈翠仙和沈翠花莫属了。这俩闺女像极了沈老太太那刁钻不讲理的性子。
沈慧琳没搭理她,而是在沈家众人错综复杂的眼神中,淡然地与沈徳裕走近了沈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