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的声音异常尖锐刺耳,十分地嚣张。
“唉……这沈家老宅刚消停了没几天,就又闹腾上了,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容着张氏这般张狂?”吃早饭的时候,沈周氏很不解地摇头叹声。
当初他们这一房在老宅的时候,可不见得老太太眼里能容下人的。
沈徳裕不愿意妻子在月子里还操心这些没用的,废那精力会伤身的,他可舍不得妻子在月子里伤身又伤神,就道,“还不是都想当村正闹得?”
一句话说到了根子上,沈周氏愣了愣,随即点头表示赞同相公的话,“是啊,周叔下来,村里但凡觉着自己有点能水的,可不都惦记着这位子嘛。
可是啊,唉……村正这位子看着不起眼,没啥权势,但是到底是比咱们这些庄户人见识多一些,认识人也多一些,能在县衙门老爷面前能说得上话的,所以他们哪,就削尖了脑袋相当呢。”
村正这位子好是好,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是?
张富平虽然为人寡言,但是人家心里明白着呢,平日里与村里人的关系也融洽,做事也认真,所以他当村正,靠山村里的村民们,大多数还是赞成的。
再一个,张富平的媳妇比周铁生老伴儿人缘好,为人热心,大方,可以说谁家有个大灾小难的,她都不用二话,能伸把手帮下忙就绝不会推诿,所以村里的妇人们大多数都跟她关系不错。
这两口子的为人处世和人缘,不做村正不是可惜了得了?
菜棚子外,张氏老鸹似得叫嚷声越发地响亮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小人得志便猖狂!
可关键是,你张氏得了志你再叫唤也不迟啊,这被人当枪使唤还乐在其中,觉着自己很能耐,这蠢样儿真叫人无语啊。
“轰隆隆……”就在沈周氏感慨张富平做村正不易的时候,忽然间,就听得菜棚子外传来一阵阵如惊雷般地声。
这声音由远及近,听上去令人胆战心惊……接着,所有的人就觉着大地像是得了什么抽风病一样,抖动起来,瞬间功夫,只听得有人大呼小叫哭嚎起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地龙翻身了,地龙翻身了,快跑啊。”
沈慧琳耳听着不远处的地底下传来轰隆隆地闷雷声,又若是千军万马一起奔腾,心里也没底,一边淡定地指挥着大哥,大嫂和二姐护住便宜娘和两个小奶娃子,以便对沈徳裕道,“爹,你快去帮衬一下富平叔。”
“好,你们也都小心些。”沈徳裕明白沈慧琳的意思。这张富平刚接任村正之职就遇上了这事儿,恐怕凭他一人之力是不能应对这混乱的场面的,便嘱咐了一句,赶紧去找张富平去了。
“嘲风,地震源是不是离这里很近?若不然怎么会地动山摇如此猛烈?你不是说地震源靠近京城吗?”有些吃不准地震会造成什么程度伤害的沈慧琳,不免有些埋怨嘲风预测有失偏颇。
嘲风一听,在新系统空间里嗷嗷仰天长啸,似有委屈地道,“主人,这靠山村虽然是偏僻之地,可距离京城也不是很远的。
京城那边此刻已经是被摧枯拉朽的震势给闹得差点翻个个儿了,咱们这儿能不受其影响吗?”
闻听此言,沈慧琳没脾气了。
刚才那一瞬间,地动山摇,确实是极为骇人的,好在全村人都有所准备,只居住简易棚子里,等到地震发生时,受损失的程度极小。
刚才嚷嚷的最欢,一副不给说法就不依不饶的张氏,此时此刻屁滚尿流狼狈不堪,倒在一处窝棚的废墟中,捂着被砸中的肚子哀哀地叫唤着。看情形是受伤不轻。
沈慧琳担心会由余震,就嘱咐大哥,大嫂,二姐几个好生守着便宜娘和俩奶娃,切莫粗心大意掉以轻心,免得说不得什么后再来一次地龙翻身,那可就后果难以想象了。
沈振邦,田翠娥和沈慧珍自然是面色凝重肃穆地答应,不敢有半分地侥幸。
“娘,您别担心爹,我这就去看看。”沈慧琳见便宜娘不安的眼神一个劲儿的往柴门外望去,就晓得她是担心便宜爹了,忙安抚道。
“叫你爹长点眼色,那么大岁数了,别哪有险境就朝哪儿去,他可没能耐跑过地龙翻身。”
沈慧琳朝她抿嘴一笑点点头,“知道了娘,您赶紧也眯一会儿吧。养足了精神才好有精力照顾三弟和四妹。”
虽然靠山村这处的震感很强,但是并没有持续多久,几乎是在吸几口烟的功夫,地龙就消停了下来。
靠山村里,除了张氏和几个不信邪,也就是不大相信张富平话的周铁生,沈锡忠受了伤之外,其他人都受了点惊吓之后安然无恙。
至于那些倒塌的房屋,只要修整几日,也就能安然居住了。
不过,通过这件事儿,村里人再也没有对张富平做村正有任何异议了,俱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之心。
是啊,不敬畏不行啊,人家当上了村正,就遇到了这几十年都不遇的地龙翻身,却没叫村里人受到啥损失,这样的村正谁能挑出错去?
而再看那去打听打听别的村屯,简直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得出来的,听说死了不少人呢。
虽说靠山村的张氏,沈锡忠和周铁生也都受了伤,可那是他们咎由自取,自己找的。
当时张村正通知各家各户说地龙要翻身的时候,就告诫过大家,一旦感觉地动,就赶紧往外跑,千万别耽搁,更不能贪恋钱财之物而伤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