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发生了一件令夏文觉得异常震惊的事!
钟澈把她拽到楼梯处,一拳砸在墙上!
“我决定,放弃你了……”
少年的头垂下,垂下的发丝遮住了漆黑的双眸。
此刻的他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往日的冷酷、骄傲都不复存在。
震惊而害怕地看了他好久,夏文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她的目光很温柔,声音也柔和地像春风一样:“谢谢你。”
身子一颤,黑衣少年、慢慢地、抬起头。
他漆黑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盯着夏文,雕塑般的唇中吐出几个字:“你、不恨我吗?”
夏文摇摇头,笑容依旧柔和温暖。
她曾经恨过他,不过,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她和他之间,也曾有过美好,有过快乐。
“那~”黑如曜石的眸子微微一晃,少年素来冷酷的眸子竟也透出几分柔和:“你还会记得我吗?”
夏文点点头,“会的。你给我带来过很多美好的回忆。谢谢你,澈,谢谢你关心我。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少年的脸上,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他直起身子,凝视着夏文的眼:“我可能过几天就要离开了。”
夏文点点头,“那天我会去送你的……”
她的头突然被按住,一个吻,猝不及防地落在她颊侧。
“不用了……”钟澈松开夏文,语气恢复惯有的冷酷。
“你和慕容雅,好好在一起吧~”
他的声音散在风里,挺拔的背影在夕阳橘红的光晕中倨傲地挺立着!
夏文目送着他离去,没有阻拦……
她知道,他有他的骄傲,有他的尊严。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就绝对不会改变!
“其实,我也不想放弃你啊!”钟澈沉默地想着。只是,当他看到她面对慕容雅笑得如此开心幸福时,他长久以来坚硬的心,似乎突然间有所触动。
“少爷,爱一个人,就该给她幸福呀~!”管家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钟澈握紧拳头,唇角紧绷。
昨晚,他想了整整一夜,终于决定放手。
既然如此,决定了,就再不要后悔!
让她幸福!
而自己,也要积极投入新的生活!
慕容欣语走后,夏文又搬进了慕容雅的别墅!
晚饭后,他们坐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打牌。
“丫头,你又输了~”
“啊,不是吧——!”夏文皱起小脸,“呜呜,不要啊~希望那个骰子,能转到小一点的惩罚处~”
少年修美的手轻按住转动的骰子,抬头,一抹美如晨曦的笑拂过天使般的面容:“惩罚是——一个五分钟的吻。”
唔?!
几分钟后,少年松开手,唇角勾着甜蜜动人的微笑。
夏文脸红地看着他,羞涩地问:“你是什么时候……把骰子换掉的?”
两人身后的骰子上,一个“五分钟香吻”的字样朝天躺着。
“你还没搬进来之前。”少年微微笑着,笑容纯洁美好、仿若天使。
夏文惊讶地竖起手指:“原来你早有……”
预谋两个字说出来,她心头似打翻了蜂蜜,满满的甜蜜、幸福都溢了出来。
美如天使的少年轻捉住她的手指,眼角好看地弯起:“你说对了,我早有预谋。从初见时,我就对你早有预谋……”
而现在的情况注定了,他对她的预谋将会永远持续下去。
而她,也甘心被他温柔地“算计”下去。
慕容雅的儿子慕容啸俊的番外:
早就听说到边塞关城烽火城要经过一片茫茫戈壁,古时称之赤华门,“长风几万里”的吹拂和几千年岁月的侵蚀,雄伟的赤华门已经成了黄沙漫漫,砂砾遍地的荒滩。
一辆破旧的货车行驶在荒滩上,就像一叶孤舟漂泊在无边无际的苍茫大海上。沙哑的音响内正播放着一段京剧,细听之下竟是名曲《霸王别姬》……力拔山河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雅不逝。预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时而高亢、时而低回的曲调,似乎在诉说着西楚霸王项羽和虞姬荡气回肠的爱情。
一个低低的吟唱声从货车的后车箱内传来,正是虞姬的《和项五歌》:“汉兵已暗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字字珠圆玉润,情深意切,与音响内播放的西楚霸王垓下悲歌,一唱一和,一组融豪情柔肠,国事家事与一起的千古绝唱,就这样在狭小的车厢内应退而生了。
车厢昏暗,隐约可见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正斜斜地坐在车箱门口,背脊靠在一大堆老旧的家具上,过于宽松的t恤套在她清瘦的身躯上,将她美好的身姿全部掩盖。
在那堆横七竖八的家具中,隐约可见一个红漆剥落的雕花梳妆台,精致而繁复的雕花,很有七十年代老上海的韵味。
只见雕花梳妆台的镜子中,一点豆大火光正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仿佛妖怪的血红的眼睛。
一曲既毕,少女慵懒地扬起头,朝着虚空吐了一个白色的烟圈,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抖,灰白的烟灰簌簌而落。
每次听到《霸王别姬》,她就会不知不觉地出神,脑海里一遍遍地闪过这样的画面:在残阳下,项羽勒住了疆绳,身前是灵壁乌江的绝境,身后是追兵渐近的马蹄声……一抹淡的霞彩在西方显得愈发地深红,似块凝固的血痕……
看着地上一大截烟灰,少女摇头苦笑一声,暗暗自责道,“颜筱柔啊,你疯魔了吗,难不成你想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