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忙要跪下请罪:“皇上,家兄疏忽,这已经算得上殿前失仪了,望皇上恕罪。”
“起来吧。”皇帝看一眼神色僵住的李凤锦,忍着恼怒淡淡道:“此人可还能说话?”
李凤锦紧紧盯着那人,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骤然爆起。他朝着瘫软在地上却拼命蠕动的血人走过去,低声喊道:“二十三。”
“阁、阁主……”此人正是探二十三,若薇约见胡太师时负责暗中保护她的人。
探二十三声音虽颤抖细微,却也足够屋里的人听得清楚明白。
成妃脸上一喜,“皇上,你听见没,他的确是在叫李侯爷!”
皇帝则是勃然大怒,:“李凤锦——”
唯有李凤锦神色不变。
那探二十三艰难的咳出几口乌黑的血团,满是血迹的手吃力的伸向李凤锦:“阁主有、有难,求李侯爷、救、救救他,他如今……”
成妃脸上的笑容僵住,:“这……”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帝惊愕的张大了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血煞阁是个很了不起的组织,阁主亦是个令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厉害角色吗?
成光辉傻愣愣的张大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慌忙磕头道:“皇上,此人先前分明承认了,他、他他明明说过的,李侯爷就是、就是什么血煞阁的阁主。微臣不敢、不敢欺瞒皇上啊。”
此时探二十三说完那句话便力竭,两眼一闭晕厥了过去。
李凤锦满脸沉重肃穆的看了皇帝一眼,快步走到探二十三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腕脉上,片刻,稍稍松了口气:“微臣恳请皇上立刻让太医过来替他诊治,他全身筋脉尽断,能拖到现在已是奇迹。微臣还有话要问他,请皇上让太医竭尽全力,否则很多事,皇上与微臣都再也不能知道了。”
皇帝在听闻探二十三昏迷之前的那句话时,心里对李凤锦的疑心便去了不少,此时见他神色甚是郑重肃穆,便也顾不上缠着他要解释的成妃兄妹两个,忙忙的让人去请太医来。
“皇上,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事情原委竟是这样,臣妾并非有意欺瞒皇上,还请皇上饶恕了臣妾与臣妾的家人。”成妃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成家这是被人利用上了。
成光辉则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耐烦的打发走忐忑不安的成妃二人,皇帝扶着突突直跳的额角问道:“爱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认得这人,这人自然也认得你,明知你不是血煞阁阁主,他为何要跟旁人说你就是血煞阁阁主?”
李凤锦一脸沉重的看着他:“只有如此,二十三才能顺利见到微臣。皇上,毅州府只怕出事了。”
“什么?”皇帝闻言,险些惊跳了起来,他看着李凤锦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心惊肉跳的问,“出、出什么事了?”
“微臣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微臣却知道,”他顿一顿,垂了眼睫指着地上的探二十三道:“当初阁主派出前往毅州府的暗探,正是二十三。因微臣知道花卿花大人奉命也要下毅州,便请阁主再派人暗中保护花大人的安危,阁主道他近日无事,便亲自接了保护花大人的任务……皇上,阁主遭遇了不测,只怕花大人的安危也令人堪忧啊!”
李凤锦随口胡邹,他的确派了人暗中跟着花卿,当然不可能是血煞阁的阁主。
皇帝一张本就白的长脸上顿时现出惊惧之色来,慌忙问道:“爱卿,毅州府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李凤锦垂下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漠与不屑,这时候倒问起他该如何是好了?
他这时候心气儿正不顺呢,这一趟毅州之行,他手底下折损的人手定然不少。他正疑心那边是不是出了事,因为毅州那边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传回来了。
不但知道他是血煞阁阁主,发现并抓住探二十三,还能布局利用成家与他的矛盾妄图借皇帝的手除掉他,此人可算得上手眼通天了。不过正因为这样,他的身份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李凤锦在进宫前,早已经想好了脱身的法子——大不了最后叫个血煞阁的人前来冒充阁主也就行了。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他会见到奄奄一息的探二十三。
他立刻便知道事情棘手了,毅州也许真的出了大事,探二十三才会借着充当人证的机会艰难的见到他并告诫他眼下他的处境十分危险的隐秘讯息。
李凤锦揉了揉额角,“皇上冷静,二十三没醒过来前,微臣也不知道毅州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件事微臣先前一直没有告诉皇上,乃是怕皇上担忧,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皇帝心头突地又是一跳,忙道:“你快说。”
“微臣先前听到消息,流放极北之地的福王与衡王逃了出来——”
皇帝打断他,眉头神经质的一跳一跳着:“这事朕知道,他二人、他二人莫非……”
他浮肿的双眼顿时又睁得更大了些,连嘴唇都抖了起来:“他们莫不是也去了毅州府?”
他这个皇帝,一直被外界称为最幸运的皇帝。旁人抢破脑袋都得不到的皇位就这么轻巧的落在了他头上。而谁又知道,看似风光无限花团锦簇的表面底下,他却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惶惶不安着他的那些所谓兄弟举旗造反逼上京城来。福王衡王造反,他难道不想杀了他们以绝后患?是那些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