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妃冷哼道:“皇上对你恩重如山,你却如此辜负皇上的好意。皇上,既然李侯爷非要急着找死,您便成全了他吧。”
皇帝眼中也燃着不知好歹的怒意,“既然如此,便传话下去,令你兄长带着人证进宫来。”
成妃眉梢沾着喜意,盛气凌人的瞟了李凤锦一眼,方令人出去传话。
李凤锦神色不动,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皇帝自然将他二人的神色都看在了眼中,淡淡开口道:“朕听闻,爱妃家的小妹生的颇为美艳动人?”
成妃微楞,随即神色微变,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成家要送一个更年轻的小妹进宫,一是希望她们姐妹俩能使家族更繁荣昌盛,二来也是觉得她进宫时间不短,却还没个孩子傍身,终究令人不安,倘若小妹也能如她一般,或比她更幸运能生下龙子,则家族便真正的盛宠不衰了。可小妹比她年轻,比她更美貌活泼,到时若进宫得了皇上的宠爱,她心里又焉能真正的高兴?
谁知就在她忧虑矛盾之时,家人送进来的消息称,小妹被李凤锦刷下去了,理由是心术不正,以此般理由将小妹划除秀女名册,且迅速的传扬了出去,不说小妹的清誉不保不能进宫助她,就是京中的名门望族只怕也不会登门求娶,这般狠狠地打了成家的脸,她也俨然成了宫中众人嘲笑的对象。当母亲进宫来哭诉之时,成妃便将李凤锦记恨上了。
而正在此时,父亲托人送了个消息进来,声称为家族报仇的时机到了。
至于所谓的人证物证,她只听说过。宫禁森严,她又哪里能轻易见过外人以及外头传进来的东西?
成妃收回跑远的思绪,对着皇帝嫣然一笑:“不瞒皇上,家中小妹的确生的犹如明珠美玉。臣妾虽已有些时日未见到她,不过想来如今出落的更加出色了。只可惜小妹福薄,无缘侍奉皇上呢。”
“宫中有嫡亲姐妹守望相助,的确是极好的,难怪爱妃如此希望你家小妹能进宫陪伴你。”皇帝点头,语气淡淡的道。
成妃听着皇帝意有所指的话语,心中一凛,试探着回道:“正是,臣妾瞧着徐婕妤与徐昭仪姐妹情深,着实羡慕得很,不过臣妾却没有她们那般福气。”
低头沉默站在一旁的李凤锦嘴角轻动,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意味——皇帝疑心病重,他果然还是对成妃起疑了。
一方面他舍不得自己这么好用的属下,什么阴私难办之事都能给他妥妥的办好。一方面,他又恼恨自己这个好用的属下万一真的一直欺骗他,显得他十分庸蠢遭人嘲笑。可是李凤锦知道,皇帝最在意的,还是有人拿他当傻瓜,企图左右他或是借着他的手除去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使得皇帝失去了一只得力的臂膀。
这才是皇帝最为在意的!
只要皇帝对成妃以及成妃身后的家族起了疑心,他就有了翻身的机会——能和平解决的事,他向来不希望大动干戈。更何况,若连累了她就不好了。
……
成妃的兄长来的很快,显然是一早就等着被传唤的,这让皇帝的脸色又更难看了一些。
成妃见状,忙解释道:“皇上,臣妾想着李侯爷定然不会痛快承认此事,必定要与证人对质。皇上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臣妾哪能令皇上等待这多时,因此一早吩咐家兄在宫外候着。如此皇上也不必浪费许多宝贵的时间。”
她一副温婉善解人意的模样,又字字句句都在为着皇帝着想分担,皇帝的脸色便缓了缓,令成妃的兄长起身回话。
成妃的兄长与成妃长得倒是不太像,当然男子没有女子精致也是有的,只是这位兄长颇上不得台面,见到皇帝不但紧张的说话结巴,还两股战战摇摇欲坠,一张小白脸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成妃瞥一眼不远处的李凤锦,再看看自家兄长这副怂样,心中大恼,白给他的立功机会,他都能这样搞砸了,以后还怎么挑起家族的大梁来?
皇帝显然也没料到成妃的兄长是个这样的货色,皱眉道:“闲话少叙吧,你带来的人证在何处?”
成光辉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战战兢兢道:“回,回皇上,人证已在外头候、候着了。微臣这就、这就让他进来回话。”
他虽有官职在身,却只是詹事府一个九品的校书,头一回面见天颜,又在来之前反复的被父母叮嘱定要好好表现,以期给皇帝留下个好印象,立了这个大功,以后升迁起来也快当。谁想反而适得其反,压力太大让他紧张的搞砸了初次面圣要留下好印象的事。
成光辉亲自跑到殿外招呼人将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面目的男子拖了进来。那男子双脚拖地,全身软绵绵的任由人拖着走,一看便知他全身的骨头断的差不多了,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
成妃吓了一跳,拿帕子捂着脸,惊慌的往皇帝身边靠去。
皇帝似也受惊不小,白着脸直愣愣的瞧着一身是血的男子。
“皇上,皇上容禀,这个人并非是、是微臣等人折磨成这样的。有人将此人送到咱们府里来时便是这副模样。那人言之凿凿的说,说此人就是血煞阁的人,且此人也已经招认,他的确是血煞阁的探子,而、而李侯爷,正是血煞阁的阁主。”成光辉勉强镇定的说道。
成妃蹙眉斥责道:“即便此人送到府里来便是这副模样,你也该让人清理一番再送进宫里来。这副模样,岂不是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