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听到话,原原本本跟四姑娘说了遍。
四姑娘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这事生的时候妘姨娘已经搬到覃家老宅去了?”
芸香说是。
四姑娘想起齐淑妃的交代,绞着帕子,好好思忖一番。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温婉蓉这几日出宫入宫,总有好事、讨好的宫人告诉她后宫生的零零总总。
表面上她满不在乎,实质听得仔细,尤其齐淑妃和四姑娘经常走动,觉得隐隐不安。
回府,她到老太太那边带孩子,这头安排完英哥儿练字帖,又抱着飒飒坐到里屋,把宫里生的事一五一十详述,末了,问:“祖母,阿蓉心里不安,感觉后面要出大事。”
老太太沉吟半晌,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眼下急也没用,该来总要来,倒是你天天入宫给太后定省,难得一份孝心,也知道你为了覃家辛苦奔波。”
温婉蓉摸着飒飒软软的头,叹气:“阿蓉身为覃家少夫人,唯独能为覃炀做的就是安内,护好后院,也没别的本事。”
“这就足矣。”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又摸摸飒飒的头,笑道,“有你娘在,曾祖母就放心了。”
温婉蓉知道这是老太太宽慰她的话,心里苦笑一下,对老太太保证尽力而为。
她在屋里说话,没注意时间,稍晚就听见外面小丫头请安说二爷来了。
温婉蓉愣了愣,赶紧抱着飒飒起身出去,见到覃炀笑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覃炀指指漏刻:“你也不看看时辰,不饿吗?”
老太太随后出来,留两人吃过饭才回自己院子。
覃炀一进屋喊累,脱了外衣,叫人备洗澡水,又问温婉蓉要不要一起。
温婉蓉没心情和他闹,心浮气躁坐到门廊下思忖,如何防备齐淑妃和四姑娘。
想到一半,红萼从院外急匆匆进来对她说,方才齐家人来过,又拿出一份红底烫金的请帖。
温婉蓉微微一愣,拿过帖子打开扫一眼,问:“齐家人呢?”
红萼说送完帖子就走了。
她没再问下去,刚刚还在想如何对付四姑娘,怕什么来什么,四姑娘的帖子就送到府邸。
覃炀听见外面动静,洗完澡,穿件薄衫出来问:“什么事?”
温婉蓉说秋天早晚凉,怕他刚泡过澡入风邪,忙推人进去,又找件外套叫他披上。
覃炀嫌热,把外套丢一旁,扯过她手上帖子看一眼,不耐烦道:“温四又出什么幺蛾子。”
温婉蓉有她的顾虑:“倒也不是她一人,官夫人聚会,这份帖子,她代劳送来而已。”
覃炀问:“你去吗?”
温婉蓉说去吧。
“你不愿意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覃炀一边胡乱擦头,不屑道,“你们那群娘们在一起能说什么。”
温婉蓉拿过布巾仔细替他擦水,轻声道:“你别瞧不起这些官夫人,别看你们在朝野上如何,夫人间相处关系一目了然。”
覃炀听罢,没吭声。
温婉蓉接着说:“四姑娘真想对我如何,一味躲也不是办法,我心里明白,有些事未必是她的意思。”
覃炀心知肚明:“不是她就是齐妃,还能有谁。”
温婉蓉放下布巾,又拿来外套给他披上:“你既然知道,就别劝我不去,有其他夫人在,她也不能把我如何,我估摸她有话跟我说。”
覃炀视线随她的身影转:“老子担心你吃亏,以前你就吃过她的亏,忘了?”
“此一时彼一时,”温婉蓉拍拍他衣服上的细绒,“温伯公死后,温府大不如从前,否则以四姑娘的性子,怎么瞧得上齐淑妃的出身,更别提现在这般为齐妃鞍前马后。”
覃炀对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没兴趣,也没耐性,搂住她的腰,嗅着颈窝里诱人体香,声音微沉:“随你意思,总之别委屈自己。”
温婉蓉点点头说知道。
官夫人聚会那天,四姑娘一改往日的性子,对温婉蓉热情非常,还特意跑到覃府接她一起出。
冬青也担心四姑娘出幺蛾子,跟着温婉蓉一起随行。
四姑娘坐在马车里,拉着温婉蓉有一句没一句说话,冬青不露声色扫了眼芸香,下意识往温婉蓉身边挪了挪。
冬青说不上芸香哪里不好,但潜意识不喜欢这个丫鬟。
尤其芸香看人的眼神,总是斜眼打量,带着几分不屑和鄙视的味道。
温婉蓉陪四姑娘说话,没注意这些细节,下车时冬青拉她走到最后,小声提醒几句。
温婉蓉拍拍她的手,说知道。
再进戏园子,一群夫人落座,四姑娘特意坐在她旁边。
有熟悉温婉蓉的,瞧了眼四姑娘凑近低声问:“覃夫人,坐你旁边那位是谁?好眼生。”
温婉蓉没有掖着藏着的意思,大方介绍:“这是都察院齐御史的夫人,温家嫡出四姑娘,你们称温夫人便是。”
对方一听是都察院的,兴趣减半,不咸不淡“哦”一声,坐回原位,趁选戏目时,又凑到温婉蓉耳边,小声说:“覃夫人,我家那位一再告诫,都察院的人少惹,您也别走太近。”
温婉蓉笑而不语。
声音虽小,还是被坐在另一边的四姑娘听个清清楚楚。
她瞪那人一眼,轻哼一声,心思什么别走太近,不过齐佑官职太小,看不上她这位御史夫人吧。
温婉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