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尘本来在水,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个半死,反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到妙鸢脑门上:“小脑瓜一天到晚想些什么呢!师父对你热情点就不习惯了?”
“哼,我不信。”
“哎,儿女情长这种东西,真的很影响贫道行走江湖的,你可别不信,我这一生一定不会娶亲,太腻歪了。”
“师父,我在长安结识了好几个好姐妹,都是出身世家,很配你的,你要不要考虑下?”
“再闹我就把你丢这儿不管了啊。”
“别别别!”
然而已经晚了,泠尘独自一人上了马,留妙鸢独自在原地,哭笑不得。被他这么随手一搂抱上马,嘚嘚嘚跑到西市来,自个儿的钱袋都在车上,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要怎么回去?而且自个儿从来只在东市活动,这异域人的西市自己不常来,路也不认识的啊,泠尘真的过分,把自己孤零零丢在这。早知道就不开他玩笑了,唉,自作自受。
妙鸢正充满怨念蹲在地上,想着该怎么回去的时候,泠尘又骑着马儿回来了,不过这次还带着另一匹马儿。
就知道他不会丢下自己不管,妙鸢开心地笑了。
“这匹马是今年西域进贡的,叫融雪,这一身雪白绚亮,毛发如绸缎水滑,太适合姑娘家骑了,前几日我就相中了它,就当是送你的十八岁礼物吧,喜欢吗?”
“喜欢呀。”妙鸢摸了摸这马儿的鬃毛,它乖巧温顺地低下头,在妙鸢手上蹭了蹭。
“可是我不会骑马。”
“没事,这马儿很温顺的,你被我载过那么多回,可以试试看,再不济还有我看着呢。”
“哦”妙鸢听话地上马,这匹马如其名,融雪,十分地温柔顺从,似乎认定了妙鸢是它的主人,乖乖地匀速地走着,让妙鸢心下安稳不少。
“你要是不会骑马,可对不起你的出身,我有时间就来教你好了。”
“嗯?什么出身?”
“我说过,我知道你比知道我自己还多,你西域血统,自己早就猜出来了吧。”
“臭道士,你还挺厉害,怎么算出来的。”
“天机不可泄露也。”
“切,故弄玄虚。”
“好啦好啦,你根骨是真的很好,学剑法那么快,学骑马当然不在话下,认真着点就好。”
两个人信马观花,不知不觉也就出了城,来到了一条小溪边。春日里树木萌发新芽,绿油油的一片很是赏心悦目,溪边开着许多鸢尾花,萱草芽儿刚从泥地里钻出来,冒着鲜活的气息,柳条儿温柔地拂过脸庞,又眷恋不舍地拂过肩膀远去,人声渐渐远了,只听得到溪水淙淙,许久没有这样安静过了,妙鸢很享受。
直到日沉西山,妙鸢才恋恋不舍地和泠尘回城里去。
“说好带我们去踏青的,你倒好,自个儿单独约会去了!”一进门,花姨就劈头盖脑嗔怪了妙鸢一顿。
“嗨呀,哪有。”
“大家都看到了!你就那么被祁大人抱走了!”
“都说了人家是我师父,我累了,让婉儿帮我放好水我去泡个澡。”
“她……她好像还没回来。”
“嗯?都要天黑了怎么还没回来?”
“也不是,我们去了城外的小青山踏青,她也在,被一个路过的男人叫去说话,然后就跟那个男人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结果到下午大家都要回城了也没见她,没办法,再不回来城门下钥了就麻烦了。”
“什么男人?”
“穿着紫色官服,似乎是宫里的人。”
“我知道了,花姨你先去睡吧。”
被算计了,这是妙鸢心里的第一个直觉。婉儿只是个小小的丫鬟,老家在扬州城也只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不可能和宫里的人有什么联系,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方真正的目标是婉儿的主人,也就是自己,如今身为长安城的花魁,树大招风,对方这般押着婉儿不放,必定是想算计自己。
敌不动我不动,妙鸢这样思虑着,坦然地去睡觉了。
果然第二日就有监市来查抄仙乐馆,里里外外折腾了个底朝天,东西都弄碎了不少。
“何人在此喧哗?”妙鸢看着一地的碎片,有些生气。
“姑娘,不好意思得罪了,有人匿名举报,说你们仙乐馆藏匿朝廷罪犯。”
“所以你们就这么大张旗鼓砸我仙乐馆的场子?说说吧,这摔坏的字画瓷器,谁赔?”
“奉命行事,抱歉了。”
“你哪个衙门的?竟敢这般放肆?”
“不管我是哪个衙门的,都是朝廷的人,查抄乐馆搜查罪犯,天经地义,姑娘还是识趣点吧。”这监市极度蛮横,指手画脚的,顶着搜查的名义兴风作浪,妙鸢实在是看不惯。
“哦?那请问这位大哥,可知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是谁?”
“自然是祁泠尘祁大人。”
“那你砸了他开的乐馆,这笔账该怎么算?你若想一人承担责任也可以,不过你可考虑清楚,你一个小小的监市,可担得起这责任?”
“这乐馆,是祁大人开的?”
“千真万确。需要我把祁大人请来吗?”
“哎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我们这就撤,这就撤,这些摔坏的东西,我稍候会派人来清点赔偿的,还请姑娘在祁大人面前美言几句,都是误会,误会。”
“谁跟你是自家人?砸了场子还想我帮你美言几句,大人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