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鸿景堂>48.关张更比开张快

打发走了刘琦,靳扬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些,但还未舒心片刻,便见一老翁手执老厚一叠方药蹒跚着进来。自诉一月前胃胀,服药后开始拉肚子。靳扬草草翻了翻,从后往前倒腾上四五十年的方筏都在,恨不得从娘胎里就开始收存证据了。

病都还没看,靳扬就心中一凛,不禁坐正了身子,好家伙,这架势一看就是个难搞的。

“每天一大早起来就拉,每天都这样,大便也青,肠子还在叫……”老翁绘声绘色地罗织了一堆零碎的症状,睡得不好,吃得不好,心情不好,总归就没个好的。说着说着,又开始感慨孩子不照顾他、妻子不体谅他云云。

这些家长里短的事,靳扬便全听过算数了。乍看下来,不过就是拉肚子。但最初一月前开的方子,无非黄芪建中丸、老蔻丸之流,对病也没那么大的妨碍;看到后头,靳扬甚至觉得蹊跷,医家拟方习惯虽多少有些出入,也不似有什么问题,甚至有几张看着还挺有大家之风。

然而,常法均用了个遍,居然愣是没个见效的。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性格多疑,药吃一半停了或者干脆没吃的。

老翁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前头多少人都是庸医,靳扬执笔记着病情,忽而有些可怜他:其实你如今面前坐着的这位,才叫地地道道的庸医。但话总归不好这般说:“伸一下舌。”

这舌不看不知道,一看靳扬都愣在了那里,这个舌象实在是有些……

刘琦进来时,正见这场面,当即跳开一步:“噫!这裂纹好深啊!”不光动作幅度大,那眼神简直能说话,满满都是一副“这怎么办,好像很可怕”的样子。靳扬眼皮一跳。这种人,以后真的能当大夫吗?怎么比看病的还咋呼?刘琦若是哪天死了,大抵就是死于蹦跶太欢。

“喊什么?”许是心理阴影,靳扬如今取脉实在没什么底。正因没底,故而更为谨慎。搁下笔,他看了眼外头,平心静气道:“老人家,您先在这儿坐着等会儿。”

出了门,靳扬麻溜地溜到柳平诊间,扒着门一副苦瓜脸,哀哀道了句:“柳大夫。”

“呦,不会治了?”梁成济大抵给他打过招呼,柳平见了他毫不奇怪,笑道:“来,门口等着,我先替这位仙女姑娘看好了,再帮你解围啊。”

待得过去草问几句一看舌,柳平连前头的用方都未察,当场便乐了,将靳扬拉到一旁,幸灾乐祸般压声道:“小子,被你捡到宝了!诺,温病,湿温,也叫霍乱,很容易搞死人的。听听,拉肚子,你再看看那舌,这种舌呦,有功底的大夫看了头皮都发麻。”

叫过刘琦,柳平让那老翁复伸出舌:“看着啊,舌尖红,有热;舌面滑,有湿;舌上瘀点,有瘀;苔厚腻,有积滞;诺,看到裂纹没有,奇怪的裂纹加空洞,伤津液。这叫五毒俱全啊!”柳平多数时候不着调,但正经看病授学起来总还是极为靠谱的。

“那大夫,这怎么治啊?”老翁被这架势吓得不轻,只觉自己得了个活不了的大病,许也发现靳扬是个不靠谱的,只干看着柳平急迫道。

“这话怎么说的,小人就是个没读过书的江湖郎中,哪里会看这种奇毛怪病,人家靳大夫才是正经学出来的呢,”说着,柳平拉着靳扬走出门外,“梁成济没教你怎么治霍乱啊?”想想倒也是,这好些年临诊确实也少见有遇上霍乱的,这种病还是几十年前多些。

靳扬一时被问住了,犹豫许久方轻声道:“书是看过,但没治过啊。”

“偏方也都背过?”柳平忽然笑得极为耐人寻味,“挺好,你自己开张方子试试就知道了。也别多问,问了也不知怎么下手,就先治着吧,不治怎么知道自己多庸医?然后就知道要好好学了。”霍乱这种病从来不好应付,变证太多,比之疑难杂病还要杂,生生让人无从下手。

“不是,我真好好学,”靳扬无奈讨饶,“乱试万一治出问题怎么办?”

柳平怪异地看着他:“你也太小看梁成济了,你尽管给他搞,误治变证怕什么,全往危重逆证上搞又怎样,搞砸了自有他给你收场。到时候治不下去了,你就推给他,全推给他。”

靳扬听他这话茬,竟不像是在玩笑,险些给他跪下:“那如果治死了呢?”

“以你的水平,治好不容易,开个药弄不死人总没什么难度吧。何况,我不是给你看着呢嘛。方子开岔个几分,也就病情更重一点。年轻人要勇于冒险,别老治自己会治的。梁成济又不能拿你怎么样,最多挨顿打嘛,还能怎样?”

柳平说完,不待他辩解便往柜台边走,靳扬只觉他最后一句讲得格外轻描淡写,什么叫最多挨顿打,那是挨打!挨打啊!!

眼见柳平铁了心不接手,靳扬苦着脸许久,也只得认命去柜台借笔墨琢磨着开方。按医界不成文的江湖规矩,开方要提笔冥思苦想的,大多疗效就颇为堪忧。人举凡有把握时,出方速度总是奇快,才会有话还未说几句,取个脉看个舌象,方子都已经出好的情况。

柳平一贯守约得很,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真就站在一旁看着,只是面容颇有些莫测高深,似笑不是笑,直到靳扬落笔结方,终是失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行,这病例好好记下来,等梁成济回来再给你讲。”说着拍了怕他肩膀,扭头吩咐道:“伙计,抓好了药给里头送过去。”

见靳扬还是一副不开窍的绝望样子,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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