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不知不觉间却发现自己不假思索的狂奔,已经来到了一个江南水网湖泊丘陵之间的村庄,这好像是叫作河源村吧,当然这村子也不是非常特殊,除了富庶美丽,在此生活的人很多都好吃懒作之外,也无其他特别了。
村子不大不小,虽然默默无闻,不是什么知名的游玩之地,但其实风景相当漂亮,当初林平之第一次经过这里,就被这儿的山水之色陶醉了,平缓柔和的小山,虽然并不十分符合林平之的审美观,但也十分优雅,看来普普通通的小河,可是在江南的阳光照耀下时,却会呈现出七彩变幻之色,十分的赏心悦目。
当然这回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跑到这儿,并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来,对他来说,这儿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今世的父亲,林震南,就在这个地方,或者说,应该在这儿,这是他当初为父亲挑的隐居地。
所谓大隐隐于市,虽然山中不是最好的隐居地,可其实也未见得大城市最好,尤其是对于林震南这个大镖局首脑,倘让他和一些朝不保夕,衣食无着的市侩鬼混,非止不舒服,而且也未必安全,这个地方却是林平之所能想到的最佳地点了。
不管自己是谁,这人毕竟还是自己这具皮囊的父亲,何况就是灵魂,也有一部分是他儿子,还是自然的不离不弃,不过现在最担心的是,他还在这儿吗,虽然当初约定的是叫他在这地方呆着的,可如果他鬼迷心窍,自己溜了出来,去找他自认为可靠的家伙,那可危险的很了。
当然林震南就算已经离开了这儿,两人原先也不是没有约定联络之法,只是林震南若是没见到自己,没和自己商量,又没什么原因就跑了,这总是不妙的。
还好,老父亲还在,没有如他早就担心的那样,自作聪明溜走了干什么去了,上回分手的时候,看他的语气神色,可是很有这种担心的。小村的一间屋子里,已感觉到林震南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听呼吸平静安详,一切也没什么问题。
好吧,试试他吧,随手拣了些土块,扔向林震南所在房屋的屋顶,一连窜碎泥巴依次落在房顶,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武功还将就的夜行者,正在房顶上奔过,音量的大小却刚刚好,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正睡着,是吵不醒的,可是林总镖头若是没这个警觉,那就有点问题了。
还好,林震南立时坐起,持剑在手,原来剑还摆在床上靠墙的地方,看来这地方生活虽安逸,还没磨掉他武者的气质。
一瞬间心中起了个念头,要不要把父亲接走,带到个更好的地方。但这念头一下子就打消了,至少这暂时还不是个好主意。更好的地方吗?有哪儿能比这更好,此处是鱼米之乡,风景也算不差了,只要有银子便生活富足,除非能让父亲恢复总镖头的风光,那又何必再换地方。
出去之后怎样,自己现在虽有些武功地位了,可真比较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大人物了吗?林震南在别人心中,还是辟邪剑法传人,危险毕竟在那儿摆着,叫他改头换面在外面躲躲藏藏,很好玩吗?何况现在可能还有不知千千万万外宇宙高手盯着,自己护的住他?
再说了,往哪儿去?上嵩山?那儿地近少林,太室,少室,相距极近,本来就很危险了,而且自己虽然作了嵩山派副掌门,毕竟入门时间不长,还不知嵩山诸高手会对自己这个父亲打什么主意呢,这跟就是自己手下的门派,终究差之甚远。何况真上嵩山,还有一个极大问题,让林震南见了左冷禅,双方怎么称呼。
既是异姓兄弟,那么林震南是长了左冷禅一辈了?可是林震南的年纪还没左冷禅大,还要让五岳盟主那种身份高贵的人称这个落泊的前总镖头为林叔叔?那岂不太尴尬了一些吗。
稍一思量,已知这打算完全没有可行性,罢了,老父亲还是在这儿养着再说吧,何况以前没有人来抢辟邪剑法的时候,总镖头也是个刀头舔血的营生,现在这样,除了不能随心所欲的游玩天下,饱览三山五岳之外,也没什么欠缺了。
心中计议已定,发现林震南已经按剑出屋,还在紧张的四处张望,可是以他的武功,当然没法弄清事情的原因。
随即现身相见,却让这林总镖头着实又感动的涕泪交流,虽然始终也找不到这个人就是父亲的感觉,可是看对方那种激动感伤之状,父亲,毕竟还是父亲,至少他当自己是儿子,虽然很滑稽的,他同时还有点当自己是先祖林远图,这就更复杂了。
简单的交代了现在的近况,金刀门的背叛,以及那夜山村遇到的敌人,他们背后的势力强大恐怖无比之类的事,当然,也只说到此为止,林震南的理解中,只是把那些人当作是这世界上最庞大最可怕的门派罢了,比如少林派,日月教之类。能跟林震南说的部分也就只有这些了,真正秘密可没半点透露,更多的不但说了完全没好处,他也不像左冷禅那么高的理解力能听的懂。
随即塞了一叠银票给林震南,上回分手时给他的钱并不很多,因为那只是当小贼偷来的罢了。不过这次塞给他的着实多了一点,本来隐居这村庄是用不着的,可还是觉得他手里宽余些好。
小渔村里呆了一天,林平之便已上路,虽然总镖头很不舍,那也没办法,本来倒不是不可以多住几天,在泰山脚下时,他都打算一个人住着了,可惜自己也不是个安全的人,在这儿呆久了,对两个人来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