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峻极禅院的时候,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这就像是离开家一般,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忽然间是有些故乡的感觉,虽然自己从一开始就反复叮嘱自己,此处只是暂居之地,是别人的地盘,可是这个从一开始完全意想不到的哥哥,待他实在太慈爱了一些,异姓兄弟,有时候真的就是比亲兄弟还亲。
最后分手时,左冷禅又问了问他,还需要帮忙作些什么,林平之沉吟良久,终于什么也没说出口,随即跃上小雪龙,绝尘而去。
“林师弟到底是在想什么啊?他明明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张敬超问道。
左冷禅沉思片刻,方才答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恐怕是为了万里独行。”
“他的大徒弟?田伯光?为了那个淫贼......”张敬超道,随即却觉有些失言,赶紧又补充道:“为了田师侄吗?作什么啊?”
“很简单,想让我将他收为弟子,并且公开宣布这个身份,虽然田伯光已经拜弟弟为师,但一个人并非不可以有两个师傅,只要是原来的师傅要求,那便都无不可。”
“目的是什么?”
“那还不简单,万里独行是天下知名淫贼,名声极恶,人人以下贱视他,可若是他堂而皇之的成了我这个嵩山派掌门,五岳剑派盟主的徒弟,那身份自然是大不一样了,至少没人可以当面称他为淫贼了。”
“那林师弟怎么又没说呢?”
“那就更简单了,这天下知名淫贼,是好收的吗,对我和嵩山派的名声是什么好事不成,这要求若是当面提了出来,我还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凭田伯光那种身份,总是不怎么好玩的。弟弟知道我肯定要为难,所以最后并没说出口,但无论如何,这事我终究还是得想法帮他解决。”
几乎刚出峻极峰的地界,林平之忽然就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自己这匹光背秃毛的巨大白马,终究还是太显眼了一些,对于现在自己在武林中已经开始日益响亮的名声,这匹马简直就是他的招牌,认识马的人大概比认识他的人多的多,走到哪儿,不用看人,看马就知道是他。
是了,当年拍西游记电视剧的时候,电视上那匹白马就是涂抹出来的,现在自己这匹白马,难道不是一样的可以涂吗,这世界或者没有汽车飞机,颜料却是有的。
大路边找到一家彩帛铺,买了几十文钱的颜料和工具之类,打算把小雪龙刷成这世上最常见的棕马。谁料当他举起一把刷子,蘸满了颜料,全直往小雪龙身上抹去,可就在刷子将要碰到小雪龙身体的时候,却忽而觉得手指颤抖,怎么也抹不下去。
小雪龙高大强健的身体看上去很漂亮,就像是一尊巨大的白玉雕像,这白玉却是温暖的,却也有些像是一件艺术品,想要涂抹的时候,却觉就像是亵渎了这艺术一般。再转念一想,浑身涂满了颜料,那会舒服吗?
如果只是一时一地专门为了什么事而躲着某人,临时涂抹一下倒也罢了,若是没有什么事,难道以后一直都要全身颜料吗,这怎么想也是件很难过的事。
罢了,我就是我,让人认出是我又有什么大不了,何况武林中人讲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自己都已经从林平之改名为林天雨,又不是有什么急难,难道还要畏首畏尾,不敢见人不成,我就是我,这马就是我的标志,又有什么好怕。
想了想,长叹了一声,随手将刷子扔下,随即纵马出门,后面店主等人跟出,急忙叫道:“客官,退你的钱......”
可是话都没来的及说,便已见那匹闪亮的白马早已绝尘而去,转眼间连人带马都快看不清了,几个人惊的瞠目结舌,个个骇然相顾,甚至有人瞎猜道:“好快的马啊?这马是西游记中的白龙马么?这位客官该不是已经成佛了又回到人间的唐僧吧。”
信马直往泰山的方向奔去,一路上问了几次路程,不知不觉间,却发现已经在泰山境内了,随之倒觉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走的实在是太早了点,因为自己把林晓雨的约定看的实在是太重,却不想他骑着匹世上无可与比的马,脚程实在是太快了一点,何况就算普通赶路,他也走的太早了,只能说他根本就没算清这个帐。
找家店住下吧,然后就这么一直等到时候再说?这好像也挺无聊的,真是不明白,记得以前看的,个个人都是算无遗策,什么事情总是拿捏的的妥妥当当,自己怎么连最基本的小事都没掌握好呢。
好吧,无聊就无聊,找了个店住下,就在泰山脚下一直呆到约定的时候也罢,毕竟真停下来也不是没事可作,他可以一个人慢慢研究左冷禅教他的功夫,两个多月来他吞的太多太快,有些东西其实食而不化,是需要些时间消化的。
夜,静静的坐在一间屋里,小雪龙也如他习惯的那样,就呆在他一间屋,虽然说这有可能让人怀疑,那又怎么样。林平之修习着自己的内功,转了几个周天之后,一撇眼间瞅到小雪龙,却隐约觉得他的颜色似乎有点不太对,好像不是原来那么鲜亮了。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心中暗想着,何况夜间昏暗,林平之却连灯也没点,只是借助外面射进来的一点光线,看的是不真切,虽然他功力特异,确实没光也能看的见,但那看见的只是形状动作,还有些功力气息之类的东西,颜色却还是要有光才能看的清。
再练的几个周天,再看到小雪龙时,才发现他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