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明大师面露微笑,对身旁的智通大师说道:“灵虚道兄技高一筹,瞬间识破了这十人阵法的奥秘。早闻上清派有一套阳极剑阵,乃是同门练剑所用,不能伤敌,未想今日竟遇到鬼门的至阴阵法,正好派上用场。”
果见上清派诸人在灵虚道长的催动下,十字慢慢旋转,将十个鬼面人裹挟其中,其威顿失。然则上清派这套剑阵虽然精妙,却无丝毫杀伤力,此阵乃是上清派第一代天师所创,取至阳之道,光明正大之势。上清派武功合乎阴阳,阳势为守势,阴势为攻势,以阳极剑阵喂招,能将上清派武功中的阴势尽数展现,只是这阳极剑阵并无伤人的威力,上清派弟子向来不用之御敌。此次鬼门的十鬼面人所布的阵法,乃是阴极的阵法,灵虚道长看了那十个鬼人的武功招数,片刻便即识破其中奥秘。
十个鬼面人的阵势一被牵制,正派气势又起。突然书院大门外传来一阵笑声,众人都是心头一震,那笑声低沉缓慢,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内功定当不凡。那笑声一起,十个鬼面人倏然后退,两方人马纷纷罢斗。
笑声既止,从书院正门走进一人,鬼门之人纷纷跪倒,齐声道:“恭迎尊主。”声势之大,气势之宏,犹如天子降临。虚明、灵虚、智通以及诸派掌门便知此人定是鬼门阎王无疑了。虚明方丈与灵虚道长对望一眼,心道:“鬼门阎王成名四十余载,从未有人见过此人真面目,早闻三十余年前鬼门阎王坠崖身亡,不知这个阎王是真是假。”
那鬼门阎王头发花白,面目却只有四十来岁年纪,手拿折扇,风度翩翩,若不是出现在此地,无论如何教人难以相信,此人竟是三十余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恶魔鬼门阎王。
鬼门阎王的目光在各派掌门面上一扫,微微一笑,说道:“想来居中三位是少林派掌门虚明大师、上清派掌事灵虚道长、峨眉派掌门智通大师了。”虚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想必尊驾就是鬼门阎王了。”鬼门阎王笑道:“大师好眼力,正是本座。”虚明道:“素闻鬼门阎王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想来我等所见也不是阁下真面目了。”鬼门阎王哈哈一笑,说道:“大师高见,不是对大师及众位掌门不敬,实是我鬼门门规森严,万望恕罪。”虚明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尊驾真面目是空,假面目亦是空。于我老和尚一般无二。”鬼龙阎王笑道:“大师佛法深湛,本座佩服。大师乃方外之人,得道高僧,四大皆空。本座心有所欲,不知该如何成空啊?”虚明道:“敢问尊驾可有长生之术?”鬼门阎王不知他此问何意,不禁愕然,随即说道:“想来人活百岁终有一死,本座既非神仙,又无灵药,自然不能长生。”虚明道:“善哉,善哉,敢问尊驾百年之后,所欲何在?”鬼门阎王乃一代枭雄,向来不畏生死,今日被虚明和尚一问,不禁心内犹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半晌,鬼门阎王才道:“生,尚且难测,死,又如何可知。”他虽如此说,神情却不似先前那般倨傲,显然有所触动。灵虚道:“无量寿佛,贫道上清观灵虚,久闻鬼门阎王大名,今日得见大慰平生。尊驾英雄豪迈,实乃当世人杰,何必与我武林正道为敌?常言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自古邪不胜正,尊驾的图谋恐难实现。”鬼门阎王道:“道长此言差矣,自古成王败寇,何况名门正派难道是自封的吗?想必太行山苍岩三杰也在山上吧,不知是哪三位?”
鬼门阎王此言一出,从人群中应声走出三人,当先一人四十来岁,面皮白净,风度潇洒,手执判官笔,面带微笑,后面两人都是三十来岁,一个体格健硕,手缠九节鞭,一个身材高大,双手各握一支银枪。当先一人说道:“在下卢云平,这两位是家弟,不知尊驾有何见教?”鬼门阎王冷笑了一声,说道:“十年前,你兄弟三人路过大同府,见一民女貌美,便欲强抢,逼得那女子投井自尽,你三人恼羞成怒,杀了一家,可有此事?”卢云平听闻此言,脸色大变,随即又平复如常,他那两个兄弟心内也是十分惊恐,一脸惊慌。十年前他兄弟三人酒后行路,错过了进城的时间,借住城外农家,见那农家女貌美,便起了色心,未想那女子宁死不从,投井自尽,这兄弟三人害怕此事传扬开,被江湖同道所不耻,便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那农家全家,不料随后发生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虽未伤及性命,却教他兄弟三人十年中寝食不安。此时听鬼门阎王提起此事,犹如晴天霹雳,三人强自镇定,都想:“我们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料想鬼门阎王一面之词,天下英雄必定不信。”
卢云平笑道:“阁下所言恐怕不实,我兄弟三人虽然武功低微,却向来以除暴安良为己任,天下英雄抬爱,称我兄弟三人苍岩三杰,敢问阁下又叫什么?”鬼门阎王冷笑道:“好一个苍岩三杰。”门阎王声音一落,身影一闪,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见鬼门阎王已站在原地,笑吟吟的看着苍岩三杰。众人看去,见苍岩三杰胸口的衣服纷纷掉落,露出黝黑的胸膛,三人胸口都有一枚铜钱状的印记,疤痕深入寸许,眼尖之人一看便知,那是被人用极厉害的手劲打出,硬生生打入胸口,嵌入肋骨,所以才留下这么怕人的伤疤。众人见鬼门阎王身法如此迅捷